江宇典头上包着毛巾, 头发半干不s-hi,因为方才电影画面的诱导,他脑海里清晰地闪过当时汽车爆炸时的画面。
明明他当时是受害者, 可是回想起来的时候,却是上帝视角,他眼睛似乎清晰地看到了汽车爆炸的整个过程——江宇典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一瞬间死亡后,灵魂飘到天上时看见的。
他死后没有记忆, 就好像睡了一觉,就从这具身体上醒过来了。
他仔细地回忆着,当贺庭政下车去超市买狗粮和食物的时候,他正坐在副驾驶座,听着车厢里音量调得极低的音乐,从打开窗户的车厢内部,环视着车外的环境以及走过的人群。
这是他的一个本能的习惯,随时观察周围的动态。
但那天,他什么都没有发觉,虽然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而且他还察觉了一丝隐秘的危险,一丝在开着音乐广播的车厢内,有些难言的静谧。
他非常想要下车,但他却因为双腿瘫痪而行动不便。
他手都挨上门把手了,就看见贺庭政从超市大门出来了。
他手上提着超市的购物袋,在对自己笑,江宇感觉到内心平静,而且认为自己方才的焦躁不安,应当是由于贺庭政不在他身边的缘故。现在他看见贺庭政的身影了,心里也就安然下来了。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江宇典似乎感觉全身都疼了下,心脏似乎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他脸上表情也变了,眉头紧紧皱起来,呼吸也是一紧。
贺庭政从浴室出来,朝他走过来,就看见他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他有些惊慌,快步朝他走过去:“怎么了?是肚子疼吗?”他也没弄在江宇典里面啊。
江宇典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他的手掌:“我没事。”
其实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一片滔天的火光中,是贺庭政一瞬间变了的脸色,绝望而惊恐。
自己的死给人带来了痛苦,这或许才是他真正觉得难以接受的地方。
贺庭政半跪在床上倾身拥抱他,手掌轻轻抚过他的额头和头发,看着江宇典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江宇典呼吸变平稳后,也松开了贺庭政的手掌。他并不愿意跟贺庭政聊关于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个话题,实际上整个过去,他都不太愿意去回忆起。
而且有时候,他常常觉得自己应该过新的人生,忘掉那些旧事,忘掉仇恨。但他显然不是这么容易忘却仇恨的人,他可谓小肚j-i肠到了一定境界,不过只要没有触犯他的逆鳞,他一般是不会发火的,但事关生死之仇,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报仇。
但悲哀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不愿意让贺庭政知道、不愿意让他参与,但以现在的他,很难查出事实真相。
他情绪虽然收敛的很好,但方才那么痛苦的模样,已然流露出了端倪。贺庭政和他心意相通,有些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事,但江宇典不会告诉自己的。
他没有追问,随后把贺庭政扯到床上来:“睡了。”
贺庭政摸了摸他的头发,感受了一下干s-hi度说:“头发还没干,干了再睡吧。”
江宇典的头发没干,他的头发也没干。
“或者我就这样抱着你,等你头发干了,再把你的的脑袋转到枕头上。”他温柔地道。
江宇典顺手感受了一下,说:“你去把我的护发j-i,ng油拿来。”
贺庭政起身去盥洗室给他拿j-i,ng油,江宇典现在用的东西,都是一对一定制的,包括护发j-i,ng油。
那j-i,ng油是r-u木果蜜桃味的,r-u木果本身有股n_ai味,混合蜜桃是股甜而纯的香气,贺庭政挤了j-i,ng油在手里,两手合十搓了搓,把j-i,ng油在手心里推开了,再抹到他的头发上去。
给他抹匀净了,贺庭政再在自己头上抓了两下,这种带着水果香气和n_ai味的气味,是江宇典喜欢的。他闻到后,感觉凝重的心情都被抚平了。
他对贺庭政道:“把灯关了吧。”
贺庭政一手抱着他,一手探向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全屋的灯都关掉了。
屋子里一下黑了,江宇典脑袋枕在贺庭政肩膀上。因为头发s-hi的,所以两人都没有躺下,而是倚靠在床头,江宇典在黑暗里完全释放自己的神情,没有掩饰。他倏地说了句:“阿政,你笑一个我看看。”
他顿了顿,补充:“要灿烂的笑。”
这么黑的环境下,江宇典还靠在自己身上,他要自己灿烂地笑给他看?
贺庭政问他:“开灯吗?”
“别开。”他沉默了下,“你笑了吗?”
贺庭政低低地嗯了一声:“笑了。”
江宇典脑海里清晰地想象出他的笑,感觉舒服多了,心里也很平静。
贺庭政是他的一味良药。
他在家里休息了几日,每天除了跟贺庭政玩,就是陪狗玩,闲暇的时候就看剧本、看电影、看书学习。
他真正闲下来,才发现贺庭政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闲散,他每天都有事情要做。
但由于此前江宇典一直都在工作,所有很少见到他忙碌的时刻。
几天里,贺庭政出去了好几次,而且常常都在打电话,江宇典这才知道,他搞了一个电影公司:“你不是要做天使投资吗,怎么又换成了电影公司?”
“没有换。”贺庭政道,“天使投资要做,电影公司也要做。”而且他还收购了一些江宇典签约的经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