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宇。”余声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回来。
余宇低着头:“放开我。”
“我有话对你说,你听着,我说完就让你走。”
余宇站着,一言不发。
余声接着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我以为我会跟他过一辈子,没考虑太多就跟你爷爷出柜了,你爷爷接受不了,要跟我断绝关系,叫我滚出这个家。你知道以前我们经常吵架,很多时候导火索就是这个。”他顿了顿,说:“我也想要家人的接受和认同,你能够理解我吗?”
余宇心中大喊:我没有不理解你,只是错了,全都错了,不是因为这个!
但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余声见他不说话,又说:“我不会因为他而忽略你,这个你放心,你毕竟是我儿子。”
你毕竟是我儿子。
余声的声音明明那样地温和,那样地恳切,却仿佛是一把刻刀,把那几个用来安慰他的字刻在他的心上,这刻刀钝极了,还不如锋利的来个痛快,非要深深地捅进去,却又捅不进去,因为他是温和的,他不想伤害他,于是成了折磨,那话就像是长了钳子,紧紧绞着余宇,让那钝痛深刻又持久,提醒他、摧毁他。余声的手抓在他露出的小臂上,他带着薄茧的掌心紧紧贴着余宇的皮肤,余宇清楚感受到那温热——可是灯泡取代不了太阳,纵使它们都可发出光与热,但二者无法互换,爱跟爱是不一样的,他说不出自己想要的是哪种,或许他两种都想要,却又一样也抓不住。
余宇沉闷道:“我知道。”他扯了扯胳膊,又说:“我走了。”
余声放开他,眼神复杂:“家里的钥匙在门厅挂着,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过几天我去找你。”
余宇说:“你不用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