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忙禀报了掌门,只是从主峰到这里距离太远,饶是掌门紧赶慢赶,也用了不少时间。他到这里的时候,季闲刚刚话毕,掌门远远听着,顺势说道:“来者是客,来者是客,都不要伤了和气,你们今日怎得提前了这么久,害我都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
招了招手,叫来几个弟子,掌门又说道:“你们几个,快把空尘大师带下去休息,还有你们,领慈光寺的各位小友入席。唉,现在的孩子,怎得一个一个都这样不懂事,我只是一眼没盯着,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季闲兄,你说可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掌门明里在指责年轻一辈不经事,然暗中却是嘲讽季闲和空尘。
他们二人竟敢在他的地盘闹事,真是不把瀚海阁放在眼里!
掌门指桑骂槐,季闲自然是听懂了,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然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谁先退,谁就是败者,季闲可不愿认输,沉声笑了笑,说:“现在的年轻人,修为倒真是不错,十五岁的元婴大圆满,旁人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她有这样的修为,脾气大一点又有何妨,总是要登顶修真界的,你又何必寻她不痛快?”
季闲看似在说凝光,却以年轻人暗比自己,他二人争锋相对,凝光和翟九凤却是全不在乎。
她们方才互相明了了心意,现下就如泡在蜜糖罐里一般,连呼吸都是甜的。翟九凤细细望了会儿凝光,眼波似秋水,几乎要把人溺毙在其中:“我以前隐约知道,刚刚又以为是自己多心,却没想到,你这样聪明,竟用这种方式诓住了她。”
凝光指尖下滑,与她十指相扣,宽大的袖袍落了下来,将这绮丽情牵掩在了青天白日之下:“我怎会是诓她,师傅,我向来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我只是不允许有人轻蔑于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我的,却没想到今日,你竟给了我回应,师傅,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凝光鲜少大笑,每次总是那样浅淡温柔的勾唇,仿佛水中映月,凉风拂过便碎成了晶莹流彩。
可是现在,她却笑得这般欢喜,像孩子一般,唇角的弧度怎样收都收不住,双眼盛满了星子,将眼前人众星捧月般刻进了眼眸。
“师傅,你肯回应我,我真的……真的……”满心欢喜溢于言表。凝光只恨不得抱住师傅的腰,原地转上两圈。
她们这般难分难解,直叫季流染妒红了眼睛。
她脚步一抬,就要上前,却在这时,被她身边的青瑜拉住了:“她们这样密不可分,你又何必去c-h-a上一脚,你没机会的,不如趁早放弃吧。”
季流染听他这样说,怒火蹭的就蹿了上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怎知我没有机会?你以为她们能一直在一起吗?今日只是个慈光寺,就能让她们这样难堪,日后一旦暴露,整个修真界都会唾弃她们,你以为就翟九凤那样的女人,真的能坚持地下去?”
青瑜看了她们一眼,看着那掩藏在深处,只敢在二人之间流转的感情,觉得季流染说得也没错。
只是他心中,到底更偏向翟九凤,便即说道:“我相信,她们之间虽然会有些波折,但一定能走道最后的。
倒是你,季大小姐,你虽是季家的嫡小姐,却也不能总这么自私下去,如你这般,早晚有一天会害人害己。我可奉劝你一句,你喜欢的女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你若真惹了她不开心,就算你爹爹来了都救不了你。”
尽管在翟九凤面前,凝光显得极其乖巧无害,可她偶尔扫来的眼神,却叫青瑜浑身都泛起了刺痛。
那满目的杀意与防备,几乎要化作尖刀将他凌迟。
自己并未打算做什么,就已经被她死死盯上,若像季流染那样,只怕死几万遍都不够的。青瑜是想给她指一条生路,亦是不想恩人被季家盯上。
可偏偏季流染全不肯听,用力甩了两下胳膊,没能甩开他的手,便怒急地吼道:“混账东西,你给本小姐放开!”被青瑜拦住,等她好不容易挣脱,翟九凤和凝光已相携走去了擂台。
看着远远离开的身影,季流染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混账东西,本小姐想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我就是喜欢凝光,谁敢阻我,我就要谁的命!”
且不管他二人怎样闹腾,凝光已牵着翟九凤走到了擂台旁边,这里聚了许多人,尤其是慈光寺一行,目光似淬了毒一般死死盯在她们身上。
翟九凤被这眼神扫着,想了想,慢慢松开了凝光的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小心一些。”
凝光垂下了头,满眼的失望之情如绵针扎在翟九凤心头,她有些不舍,然若这时就把这份感情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不是不敢,只因她和凝光都羽翼未丰,一旦这礼法不容的情感暴露于世,众人的轻蔑和唾骂尚且能忍,若有人存了心要将她们拆散,她们又该如何反抗。她是要和凝光一起走下去的,哪怕这条路满布荆棘,每一步走下,都带出血淋淋的碎r_ou_,她依旧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而现在,深情刚刚萌芽,翟九凤必须在暗处呵护它成长。
拍了拍凝光的肩,翟九凤柔声说道:“凝光,再等等我,很快我就会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顺手一推,把凝光送进了参比队列。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