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早晨的巧合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千岁老头一下接着一下地叩起头,直把脑门都叩出了血。
掌门见不得他这般模样,嫌弃地拦住了他,说道:“你既然说是有人害你,那你可要把证据拿出来,你那个清心铃呢?拿来我看看?”
“清心铃……清心铃在梨山上。”
掌门派了人去取,然片刻之后,那人却空着手回来了:“掌门,梨山上并无清心铃。”
听了此话,千岁真人似看到了生机一般,连连磕头道:“掌门明鉴,掌门明鉴,我就说是有人陷害我,现下事情败露了,他就将清心铃取走!掌门,我是无辜的!”
“呵,你是无辜的?”翟九凤抚了抚自家徒儿的脸颊,冷笑道:“你既然要陷害我徒儿,自是将一切退路都想好了,你随口这么一说,你以为我会信?”
“那不然你要怎样?捉那人来对峙吗?只要你能找到,我千岁奉陪到底!”
到了此时,千岁老头仍是这样咄咄逼人,掌门也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对千岁说道:“好了,你也别吵了,你既然认定此事与你无关,那你便立个天道誓言吧,雷劫火劫你随便选一个,只要你真与此事无关,这些惩罚也落不到你头上。”
千岁真人愣了愣,而在此时,岳青峰说道:“掌门,若说此事完全与他无关,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不若就让他发誓,他是因为被人陷害才会指认九凤徒儿是邪神,若有违此誓,便要修为尽失,这样,你可有意见?”转过了头对千岁真人道。
他一听此言,顿时就答应了下来。
阔论此事,他是决计摘不干净的,可单就指认邪神这一块儿,他却敢说自己是被陷害的,若非那些巧合,他怎可能来趟这个浑水。
慷慨激昂地立了个天道誓言,千岁真人本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却不成想,就在下一秒,空中突然有一道金光落下,自他天灵盖钻了进去。
千岁真人脸一白,随后便吐出了一口j-i,ng血。
“我的……修为……”愣愣地看着自己吐出的那口j-i,ng血,千岁真人先有些微颤,随后便似筛糠般剧烈抖动起来:“我的修为!我的修为!!”千岁真人趴倒在地上,不断抓起带血的沙土塞到嘴里:“我辛辛苦苦得来的修为,怎么能就这样没了!
小贱人,都是你害的!”凄厉地嘶喊了一声,整个人便如冤鬼般猛地扑将了过去。
翟九凤灵力空虚,这一下竟是完全没能躲开,被他一爪掐在了脖子上,硬生生撕下了一块r_ou_。
鲜血自颈动脉决堤而出,在地上描摹出一幅红莲盛景,翟九凤本就虚弱,如今只觉得身体愈发地冰凉起来,魂魄脱体而出,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哼哼哼~
凝光:我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让人伤我师傅。
☆、哺喂
受了千岁怒然一击,翟九凤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知在这意识朦胧之中,身体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令人烦闷的灼烧感不断从体内涌出。她忍不住呻-吟了起来,嘶哑涩然的声音,似拉锯般慢慢从口中溢出:“水……水……”才刚呢喃了两声,便有一双柔软的小手拖住她的头,紧接着,便是润泽的甘霖缓缓哺到了嘴里。
柔软的触感在她唇边磨蹭,偶尔送来一丝清凉的水汽。
翟九凤只觉得浑身的燥-热都被压了下去,不由得喟-叹一声,朝凉意传来的地方靠了靠。
“师傅。”凝光本只是单纯地渡一口水,然至此时,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旖旎。她目光有些涣散,心头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缠绕着。
“凝、凝光……”
被那一声师傅惊醒过来,翟九凤便发现自己正靠在徒儿怀里,方才的甘霖,正是她哺来的水。
翟九凤并未觉得这种行为有何不对,只瞧着徒儿的脸红得异常,便伸出了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凝光,我昏迷了多久?”
被这冰凉的手一碰,凝光猛然惊醒了过来,有一瞬间,她竟是忘了继续伪装成双目失明的样子。
赶忙收回心神,将眼睛转向别处,凝光这才扶起师傅道:“很久了,快有半个月了,掌门和岳先生都来过,他们说你伤势虽重,却因祸得福打通了奇经八脉,不仅修为一下子升至元婴后期,以后修炼时,更可以事半功倍。”
将一个枕头放在师傅腰后,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凝光又继续道:“还有那个千岁,他也没死,只是被终生囚于寒渊禁地。”
说这话时,凝光微微低下了头,柔顺的青丝垂在脸侧,将她满目的狰狞杀意尽数遮挡了起来。
那老头没死也好,正好给她一个机会,手刃仇敌。但凡欺负她师傅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统统都要死!
用力握了握拳,直到翻腾的杀意平息下来,凝光才转过头,悄悄看向她师傅。
此时,翟九凤正倚在床头,唇边挂着一丝微笑,这温柔缱绻的笑容,便似洞穿了永夜的黎明,拨开沉重浓雾,扎根到凝光心底。
徐徐的清风,从小开的窗桕边钻了进来,漾起层层叠叠的桃红色沙曼。倾室的暖阳,穿透了红纱落在翟九凤侧脸,在一刹那间,让凝光感到了岁月静好。
“凝光,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欺负你了,师傅虽然护不了你多久,可至少在这门派中,师傅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半个月,翟九凤的伤虽无大碍,却也算不得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