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学生假期少得可怜,除了法定节假日不得不放假外,学校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移花接木地把假期以各种形式的假期给补回来,年假也是如此,春节放了几天,年夜饭还没消化完就又开了学。
年味洋溢在每一个满脸哀愁的高三生的心里,但每个人都只能不动声色地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复习着知识点。
路泽过年吃得太饱,故而补课期间一直都昏昏欲睡的。
毕盛提醒了他好多次,路泽美其名曰“春困,夏乏,秋倦,冬眠,人之常情也”。
正巧数学老师复习到直线与圆的方程,端着课本一路蛇皮走位来到了路泽和毕盛这一排,正愁过年回来班上学习积极xi-ng不高需要好好振奋,没想到打瞌睡的路泽就撞上了抓典型的枪口来。
“啪!”数学课本打在路泽的头上发出知识的轰鸣,路泽从混沌中迅速清醒。
“路泽,你可是班长啊,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带头睡觉,不想考上好大学了是吗!站起来!”数学老师说完,环顾一下四周,“你们要是也有想睡觉的,统统给我站起来!”
路泽满脑子都只有上节课英语老师讲报纸里的一个单词“embarrassed”,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后,窘迫万分地垂头看着课本,全班的同学都小心地注视着他,有些还发出了嗤嗤的笑声。
数学老师走出去没几步,毕盛也“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路泽惊讶地瞥了一眼毕盛,对方回以一个精力充沛的笑靥。
全班刚刚散开的目光又聚集到了这一块,连老师也面色不善:“毕盛,你站起来做什么?”
“老师,不是您说的吗,想睡觉的统统站起来。”毕盛故意揉了揉眼睛。
“好啦好啦,继续下面的……”数学老师面色古怪地扶了扶眼镜,继续念着课本上的概念,“在同一平面内,到定点的距离等于定长的点的集合叫做圆……记住了,要多看课本,不要脱离课本做题……”
毕盛比路泽高了大半个头,路泽过年前剃了个头,长度刚好够后脑勺凸显出一个圆形的发旋,就像一个定点,毕盛的目光以此为中心旋转了一周,凑出一个不存在的圆。
路泽站着还是困得不行,脑袋一顿一顿的,在毕盛的注视下摇摇欲坠.。所幸二人早先选位置的时候主动坐在了最后一排,并没有多少的人注意到。
这样的冷天站着睡觉,不是摔倒,就会是感冒。毕盛撕下一片cao稿纸,抬手“刷刷刷”地写下一行字,又伸手拍了一下路泽的后脑勺。
“嗯!”路泽以为是老师又来了,飞快地抬起头。
毕盛勾了勾路泽的手指,把团成团的纸条塞了过去。
路泽不久前才听过了毕盛的告白,看着手里的纸条,思绪翩翩: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小纸条”!抬头偷偷瞄了一眼还在板书的老师,路泽悄悄地把纸团展开,纸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做好你的定点,别乱动”。
这都是什么呀!真是浪费了我少有的期待!路泽冲毕盛瘪了瘪嘴:你这是什么意思!
毕盛伸出手指戳了戳路泽的发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这个圆心可是把我的心绪给勾得乱七八糟的,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高三春节补课后只有一天的假期,那是寒假最后的尊严,这一天就是元宵节。
元宵节就像让高三生临近题海狂潮的一大缓冲,每一个高三生都一改春节假期突然被提溜到补课教室的懒散,个个精气神十足,两眼炯炯有神好似大眼睛的舞狮。
老师心知肚明,早早地过完前三节课的知识点,又给学生们送上元宵的祝福,放学铃一响,学生们一溜烟儿地跑了个没影。
路泽和毕盛一起坐到校公交回家,公交车上人满为患,挤满了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学生。
路泽和毕盛先一步上车,两人找了一排两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位子坐下,可是后来上来了一个背着大包的女生,毕盛就把座位给让了出来。女生坐靠窗的里面,路泽坐在靠过道的外面,毕盛就抓着吊杆站在路泽的身边。
车上的人已经够多了,可乘务大妈还在不停地往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拉人。
毕盛身后的过道人挤着人,路泽的头露出椅背,被一个坚环扣压得生疼。
“嘶。”路泽轻声痛呼,下一秒后脑勺的疼痛就消失了。
毕盛的左手扣在路泽的椅背上头,刚好挡住了抵在路泽后头的环扣,右手紧紧握着吊杆,居高临下地对路泽露出一个微笑。
路泽的脸倏地红了,偷偷瞄了一眼邻座的女生,大概是路程比较远,女生已经抱着自己的包睡着了。
大概又是一个放假高峰,公交一路停停走走,毕盛的左手手背被环扣来来回回的撞击着,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
路泽抬眼看了看毕盛另一只握着吊杆的手,已经有些僵硬得发白,于是鼓起勇气道:“毕盛,把左手给我。”说完还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头滑到环扣撞不到的椅背之下。
毕盛这才把手从椅背上松开,伸给路泽。
路泽脱下手套,立刻裹住了毕盛的左手。
温暖的手遇上另一只冰冷的手,双方都感到一阵震颤。
公交车内虽然开了暖气,但敌不过有些晕车的人洞开的车窗外呼啸的冷风。车厢里拥挤却寒冷,但路泽和毕盛却是个例外,有一种温暖以手为管道,缓缓地运输,由身到心。
正巧遇上一段环形公路,公交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