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把元棠的尸身抱进宫殿里,找了间不太起眼的寝宫,把他放在床上安置好。
没想到元棠道友身上除了两个储物袋,竟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信物。我不禁为这些散修惋惜起来,也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是就这么死在外头的,有没有亲朋好友得知他们的死讯,想要替他们报仇?
我揣着元棠的两袋子遗物再次走出了宫殿,心里乱得很,并不想再遇见什么人,便隐匿了气息,在这秘境里乱逛起来。
这一个月来,竟没人撞破我的行迹,更不曾遇到什么危险。倒是我主动在雁留道友面前现身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
我想来想去,还是要把元棠的遭遇告诉雁留。但我并没说元棠是我杀的,只说是偶然遇到了他的尸身,想着要将他的死讯带给亲近的人知道,这才将他的遗物随身带着。
雁留紧紧攥着那两个储物袋,倒是不见如何伤心。她低头沉思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对我说:“元棠对你说了要我跟他做道侣的事了吧?其实这次大比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比赛之后也是他一直死缠烂打……哼,我不过是看在队友的份上替他挡了一下,倒让他有了非分之想了。”
糟糕!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我的说辞就有漏洞了!比赛之后我根本没见过元棠,又怎么会知道该把遗物交给雁留?哎,我刚才该说是遇到了重伤的元棠,听了他的遗愿才来找雁留的啊!
雁留轻轻笑了一下,“无论如何,你是个好人,还特地过来找我。我跟元棠没什么关系,也从来没同意做他道侣,他那日甚至还想用强……不管是谁杀了他,我都要谢谢那个人。这储物袋我拿走一个,就当做是分赃了,好不好?元棠的死讯,你也不必再告诉别人了,没人会在乎的。”
“……”
雁留又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天真?你其实不是散修,是大门派的弟子吧?以后可别什么话都告诉别人,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雁留说完,随意拣了个储物袋塞进我手里,然后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不知道雁留猜到了多少,但我想雁留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以后我的心里话只告诉师尊,我也只信师尊的话。
回去的路上,我几乎已经忘了大比中小小的不愉快,兴高采烈地把秘境里得到的宝物一样样掏出来给师尊看。师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充满了慈爱,那是一种类似于“家养的n_ai猫终于会把耗子叼给主人了”的欣慰。
我也知道师尊看不上这些东西,但还是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毕竟我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多奖品,我想把它们全都献给师尊。
掏着掏着,就掏到了元棠的那个储物袋。
师尊的眼光何其毒辣,一下就看出了端倪。“这就是你杀的那个小散修留下的东西?”
我点点头不说话,心情突然低落起来。杀完人哭了不说,还被师尊知道了,这可真如小师姐所说,太没出息了。
师尊却是笑了一下,将我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低声说:“那死老头还道你x_ing情不好,怕为师教不好你。看看现在,杀个人还要哭上一场,这不是很好么!”
说完,师尊又正色道:“你须记着,咱们修行之人互相打杀了虽然不沾因果,但人命是很宝贵的东西,动手时存着敬畏的心思是好事。不过也不必因此心慈手软,你的x_ing命,总归比旁人的x_ing命更宝贵一些。”
我说:“可是师尊,徒儿不想杀人……”
“你若不想杀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断变强。当你足够强大时,旁人便只想与你做朋友,不会与你为敌,就算看你不顺眼,也不敢轻易对你下手。即便真的动起手来,你也能在保全自己的同时不杀伤旁人x_ing命。比如你杀那小散修的一剑,便是灵力外放太过而不能及时收住,归根到底还是你对灵力的控制不够精准之故。你看,你若是如此这般运转灵力……”
师尊便这样教导着我,一路走到小师姐结婴的灵脉处。
我们这个修真界呢,到了元婴修为,寿数便没了上限。所以从结婴开始,每次进阶,老天爷都要降下雷劫劈上一劈。如今看这山里并没有挨过劈的迹象,我就知道我们是赶上了,小师姐还没结婴呢。
果然走到洞府门口,就见白寂和贾斯温两个守在门口,想来我小师姐还在里面闭关,他们也不敢进去。
这两人见了我师尊,就如见到救星一般,赶紧请师尊进去看一看。师尊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说小师姐没事,只是时候还没到,不过也快了,快了,叫他们两个早作准备。
这两人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根本不清楚该准备个什么,只知道焦急地走来走去。偶尔视线对上,那眼神都仿佛是火花带闪电,要不是碍着小师姐还在闭关,肯定能打起来。
我大概猜得到他们为什么想打架,我连他们心里的台词都能猜出来:“孩子生下来肯定像我!”“像你才怪!一定像我!”
作为长辈,我是很不屑他们这种无谓的竞争心的。外甥像舅嘛,那小师姐的元婴,肯定是像我这个娘家舅舅咯。
我们等了没两天,这天就开始y-in沉沉地堆起了乌云。想来是时候到了,小师姐要挨上一次天打雷劈了。
我突然记起师尊从前从不让我看人渡劫,赶紧问师尊:“师尊,这次我躲哪里好?”
师尊愣了一下,“躲什么?好好看着。”
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