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含烟蹦蹦跳跳往前跑了几步,李朗二人跟上,一进偏院,就看到院中摊了几口木箱,有人在整理箱子中的东西,有盆盆碗碗、铁圈木桩,也有演出的衣服鞋子。几个看起来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院中压腿拉伸。院中一来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公子、小姐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前来招呼,他看起来个头不高,却很精壮,头上缠着一块藏青色的头巾。
“没什么事,我们提前过来看看。”穆含烟把手背到身后,摆出一副主人模样,往院中踱了几步。
杂耍班子平日跑江湖,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是有的,看走在前面的两人打扮,也能猜出定是在苏府有些地位的人。
头巾男忙不迭的招呼,“好嘞,您看,咱们已经在排练准备中了,今晚保证呈上精彩节目。”
“嗯。”穆含烟点点头,她走到一叠碗盆旁,问,“你们还自己带了吃饭的碗盆?”
“这个是咱们吃饭用的家伙,但不是吃饭用的。”头巾男笑着说,成功引起穆含烟的兴趣,他接着道,“这个是杂技‘抛碗碟’用的。”说着拿起一个碗向旁边一抛,一旁一个少女抬起一只脚准确接住,接着腿往上抬,一直靠到耳边,那碗如同粘在她脚上,被稳稳顶起。
“哈哈,好厉害!”穆含烟笑着拍手。
李朗则在一旁看起别的东西,一副躺在木箱中的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幅画被框在木框里,画的是暮色下的河滩,一个衣裙单薄、身段婀娜的女子,在河滩边起舞,远处是晚霞山巅。奇特的是,这幅画不似一般水墨工笔,颜色柔润明丽,好似用彩漆厚薄有致的刷在上面,画张纸质也比一般宣纸要厚实。
李朗伸手去拿那副画,想看得更仔细些,一个清丽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这是西域的水粉画,今晚我会表演‘边舞边画’。”
李朗放下画一看,一个好看的女子走到了他面前,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在女子中算比较高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深邃,红唇丰润,睫毛很长。虽然身着普通的素色衣裙,却掩饰不了她美艳的气质。
“赵大姐——”头巾男这时也走了过来,像李朗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杂耍班的领班赵大姐。”
“公子你好,奴家名叫赵情。”女子红唇微翘,向李朗微微施了个礼,“这里四下杂乱,咱们还在收拾排练,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也许是女子的美太过侵略性,李朗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他扭头看了下青铭,发现青铭竟直勾勾的盯着女子在看。
“青铭——”李朗叫了他一声,心里有些气闷。
“主人?”青铭立刻收回目光,向李朗投去询问的目光。
“穆小姐,我看咱们就先别打扰杂耍班子排练了,要么再去别处逛逛吧。”李朗没有回应青铭,而是扭头向一边的穆含烟说道。
“好呀。”穆含烟边答应边走了过来,突然“阿嚏”了一声,她揉着鼻子对赵情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怎么有些刺鼻。”
“是雄黄吧。”李朗道,“我也闻到了。这院子里好多人身上都有。莫不是你们杂耍班子有白天喝雄黄酒的习惯吗?”
“让公子小姐见笑了。”赵情道,指了指头巾男道,“吴哥晚上表演的节目是西域的‘舞蛇’,他不怕蛇,我们总归有些担心,所以有些人身上带了雄黄粉,避蛇之用。”
“啊,你们带了蛇进来!”穆含烟吓得捂上了嘴。
“小姐莫怕,”吴哥道,“咱带进来表演的蛇都是把毒牙拔掉的。刚才进苏府的时候,你们的几个护院都仔细检查过了,绝对没有问题。只是班子里几个人带雄黄粉成习惯了,说了也没用,真是胆忒小。”
“吴哥,你是在嘲笑我吗?”赵情故作责难道。
“哎呦喂,我的大姐,我哪儿敢呀。”吴哥夸张的哀嚎,把大家都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