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当卡尔-艾尔带着我离开时,迪安絮絮说道。我再一次被朋友们团团围住,但现在他们帮不了我什么。我只想闭上眼睛,永远不必睁开。我要怎么才能熬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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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迪安分开已经一个多月了。准确来说,是六周,是我在愤怒地画画中度过的六周;是我心血逐渐干涸的六周;是我吃不下睡不好的六周。最后这点不是因为卡尔-艾尔妈妈做饭不好吃——虽然确实不怎么好吃——而是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提起胃口。食不知味。
是的,我现在和卡尔-艾尔住在一起。那夜朋友们送我回家,帮我打包了我的行李,而我全程就像个僵尸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东西大多之前已经收拾好了,我和迪安在一起后,我没怎么回过阁楼里,东西因此也没有动过,有了朋友们七手八脚地收拾和瑞克的面包车,我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卡尔-艾尔的地下室里。
我一直忍者,忍到空荡的阁楼中只剩下我和卡尔-艾尔,我把房子的转让契撕成两半,任碎片四散在地上。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再也不会见到迪安了。我们俩正式玩完了,期限是永远。他伤我如此之深,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阁楼来到卡尔-艾尔的地下室的,也不记得卡尔-艾尔的妈妈是怎么让我服下药好入睡。
所有一切都在我脑中遍遍重演。他的喜,他的笑,他的泪。他的吻和他的抚触里的真情,真有人能把这些都造假吗?他说他爱我时脸上的表情,我离开时他眼中的痛楚,我开始为没能静下心来好好听他解释而自责。这是我一生起气来的一大缺点,我不是常常像这次一样,像只杜宾犬那样发狂。这性子多年来常给我招来麻烦,我真希望那夜在后台我没有那么愤怒。迪安多少有些吓到了。他不住地央求我听他解释,却又什么也没跟我解释,仿佛他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细细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对他态度很不好。如果他真的爱过我——这点也确实不假——那我也许真的应该给他个机会。
这样的话会有所不同吗?他会编出更多谎言?还是会说些什么来弥补这一切?也许最开始他的确处心积虑,但之后确实爱上了我。也许他口中的后悔和感情都是真的;也许他不知道工厂和小岛上有人偷拍;也许一切都是科尔曼的主意。现在一切都无从得知了,因为我就像苦情戏女主附体一样逃之夭夭,切断联系,斩断情思,搬走他方,换掉电话号码。断绝了所有退路。
迪安没有试图联系我。也许他联系了,可没有人告诉我。我很感激朋友们没有谈起这个人,光是提起他的名字就让我承受不住。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只是这次,提起他的名字不再让我想要照脸挥拳,而是令我涕泪横流。我真他妈的想念他。再说了,如果他真的爱我的话,他会想要联系我的,对吧?他什么时候会因为我的阻止就不去追求他想要的东西?
“你还没想好穿什么服装吗?”艾瑞克问,他正把各种服饰堆成一堆。我们正在他和亚历克斯的家中,敲定我们明日在“冲撞”的万圣节派对计划。其实我对此并不是很有兴致,但是其他人都会去,我不放心自己独自一人会做出什么。我只要喝酒就行,喝个爽,用酒精来消磨一晚。没准还能跟谁打上一炮。
好歹现在我可以付得起酒钱了。就算我没有做返场表演,我还是拿到了全部的钱。现在我的账户里有将近三万美元。我坚持要在住卡尔-艾尔家时给他妈妈交房租,我知道她会用得上这笔钱的。我还把艾瑞克给我买的衣服的所有钱都还上了,那些衣服还被装在箱子里没有拆开,我连看上一眼都消受不了。我选择穿我的旧衣服……我为数不多几件剩下的旧衣服。
“艾瑞克呼叫杰——斯。”艾瑞尔在我面前招招手。
“抱歉,怎么了?”我摇摇头,把脚放下来踩在地上。
“我刚刚在说,如果你不想扮成‘乌克兰妖男①’,你可以打扮成印第安人。泰瑞昨天看到一套挺地道的衣服。”
注①:kazaky是一支乌克兰男子四人组合。性感、高跟鞋、惊人的舞技是这支乐队的标志。
“哦,没关系的。我就是不太习惯高跟鞋。”我环顾周围的黑色皮衣皮裤。我们的计划是:我、泰瑞、班吉会穿黑色皮裤,上身是黑色皮袖套和绑带。这套装束令我很不舒服地联想到了那支mv,艾瑞克明明清楚这一点的。杰西被艾瑞克说服成为第四位“妖男”成员。我本来以为艾瑞克会想成为我们其中之一呢,结果他和亚历克斯要一起打扮成一对“堕落天使”。
“你应该穿着高跟鞋多走走,多适应适应,不然你明天之后会起水泡的,”班吉一边说,一边把电视调到音乐频道。
“我要是今天多走走的话,今天就会起水泡,然后明天就穿不了了,”我反驳道,我真的没有心情尝试那高跟鞋。
艾瑞克被逗笑。“讲得好!”
“缪斯”乐队的《起义②》从扬声器中传来,艾瑞克和班吉整理完衣服立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