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黎落双手叉腰，眼睛眯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臣咽下口水，眼睛不敢瞧衣衫半露的黎落，他心里也明白，这人鱼怕是要对他放大招了，可他心里更明白，祖宗的规矩是绝对不能破的。
他转到沙发这边抽了张茶几上的餐巾纸，回答道：“就是一村民，为了钱出来打工啊。”
“哦。”黎落声音简短，明显不相信。
沈臣也没办法，他抬起头想再说什么，就对上黎落充满审视意味的眼神，不过那眼神并不严肃，因为始终有浅浅的微笑挂在黎落的脸上。
告诉沈臣，他想知道，却不是一定要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摇摇头，问道：“中午在家里吃，还是外卖？”
黎落不开心地一屁股蹲下去，抓起遥控器开了墙上的超大屏电视机，恶狠狠地回答道：“请务必给我做一桌满汉全席，沈助理！”
“沈助理”三个字被他咬得很有意思，搞不明白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在气恼。
沈臣并没有多加细想，他也搞不明白黎落的心思，既然对方让他去做菜，他就老实地拿上钱包带上钥匙出了门，临走时还特意问了黎落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
对方念了一堆有关鱼的大菜。
沈臣拔下大门上的钥匙时，才忽然感觉到了那么一丝迟到良久的梦幻感。
他居然就这么来到了黎落的家里，甚至还和他一同住了一夜，虽然中间还隔着一道走廊两堵墙，可细细算来也就三米的距离啊。
很神奇。
可再让他说说其他的感觉，就又什么都没有，沈臣满脑子只觉得现状很不可思议。
或许他们现在的距离是真的近到了一种程度，可两人的关系还是远远地落在后面，不是简单的助理和明星，也不是普通的朋友和好友，而是更加微笑的悬在空中。
很稳很结实，但还是差了点什么来改变一下。
他乘着公交车前往菜市场，黎落住的高档小区远离城市，要坐上好久才能看见人烟。
虽然它那附近也有一个大型超市，可沈臣不习惯去里面买东西，宁愿坐车子去菜市场。
沈臣喜欢菜市场的喧嚣和杂乱，也觉得那儿更适合自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买完东西回到黎落安安静静的小别墅里给他做东西。
他哼着小曲把钥匙插进孔缝里，还没来得及扭门把，大门就忽地敞开了。
黎落站在缝隙处瞧着他，买个菜的功夫他已经把全身的衣服都换了一遍，现在穿着高领白色羊毛衫套着小棉袄看着沈臣，鼻头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
沈臣满脑子的问号，“怎么了”三个字脱口而出。
“新品发售了。”
“……额，所以？”
“我想去买。”
“然后？”
然后黎落用恳求地目光看向了沈臣，沈臣拎着的袋子里活鱼还在使劲蹦跶，使得整个场景有那么三分喜感。
沈臣偏过头咳嗽了一声，认真道：“那什么，黎落，我们还是先进去说话吧。先做饭。”
黎落泄气地往回走闪到了一边。
沈臣进去时才发现黎落连包都准备好了，就放在大门旁的小柜子上，最上面的拉链没拉完，手机露出了半个身子。
可他不能说什么，那鱼还在甩尾巴呢，他得赶快料理好。
不过沈臣也不敢真的把黎落晾到一边，毕竟这位可是真大腕，熟悉之后暴露出来的小脾气可谓是非常多。
他用手肘碰了碰黎落的后背：“等我们吃完饭再去。”
黎落没说话，他恹恹地嗯了一声，两三步走到沈臣前面，扑腾两下踢掉鞋子再度栽倒了沙发上。
沈臣在厨房里一边处理食材一边想有关黎落的事情。
因为他早知道对方是条人鱼，所以有很多时候能非常自然地猜到原因。
人鱼都是非常爱美的，这点无论雌雄公母都一样，在人类世界混得风生水起的黎落肯定也不会在这方面委屈了自己。
可由于他选了明星这一职业，在很多时候就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
比如……和小伙伴们来一次说走就走的逛街扫荡。
这还是沈臣前不久重新跟在黎落身边后才知道的，混进人类世界的人鱼不算多但也称不上少，常常和黎落在微博上互动的歌神算是一个，走蓝闯北的自由旅行家也是一个。
而黎落和后者的私交是真的好，对方也一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给黎落发过来。
朋友圈是刷刷刷的更新，不是今天买到了一个限量品，就是昨天穿到了流行款，搞得一出门就被围困的黎落无比羡慕。
他也想随心所欲的逛街啊！
可惜现在他的样貌本来就是经过法术改造的，如果在使用一个迷惑他人的法术，那他或许就得变回原本的样子，那可是真的不得了了。
黎落抱着软绵绵的兔子玩偶在沙发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直到闻到鲜鱼的香味后，才诈尸般崩了起来。
他拖长的音调在客厅里喊：“沈臣，还有多久才能吃饭啊，我饿了。”
沈臣隔着玻璃门回应他：“没多久了，你再等等。”
黎落无聊地捏了捏兔子的长尾巴，半搭拉着眼睛，没什么精神的望着茶几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