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孟少奶奶面无血色,明白慕婳指得就是自己!
她怎么就让自己越活越卑微?
怎么就在别人口中是不懂道理的人?
曾经她也是自信的女孩子,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她把曾经的自己丢哪去了?
孟少奶奶不知,慕婳其实是察觉到门口有人影的。
她抬起头,对上孟老太太那深邃的眸子。
慕婳,这丫头到是好心。
孟老太太说过劝过孙媳妇,可孙媳妇一心向大度贤良上头使劲,对宝贝孙子柔顺谦卑得不可思议,她到底是更疼孙子,也就歇了那份心思。
慕婳这些重话许是能让孙媳妇有所觉悟,否则她还是会答应孙子和孙媳和离的,这也是为了孟家的将来着想,即便对孙媳妇不公平,可孟家远比她亲自选定的孙媳妇重要。
“谣传害死人,慕小姐同我听到的大不一样。”
孟老太太彻底放松下来,她方才还真怕慕婳冲进门来就是一通乱嚷嚷,对倔强偏激的女孩子,她也很无奈。
然而冷静洒脱的慕婳更让她震惊,也让所有有良心的母亲心疼。
孟老太太方才又是张罗西瓜,又是看重慕婳倒也不全是客套,她一见慕婳就不由得心疼这丫头。
她也是真自豪孙子的眼光,可惜自己的孙子配不上慕婳,女子强一些不怕,可孙子哎,太弱了,男女双方差距太大,女方会渐渐看不起孙子,这样的日子怎能过好?
慕婳淡淡一笑,“您和传闻中偏听偏信,只疼孙子的老太太不一样。”
一老一小相视而笑,孟老太太再次让慕婳坐在自己下手处时,慕婳没有再拒绝。
落座之后,慕婳感到肩膀上搭上一只苍老又温暖的手,耳边传来老太太慈爱的声音,“慕丫头打算要多少银子?说出个数目来,老太婆双倍给你。”
“双倍?为何?”
慕婳眼里闪过惊讶,“哪有您这样给银子的?”
孟老太太顺势揽住慕婳的肩膀,瘦弱的小姑娘承受太多非议,好似别人对她不好是正常,对她好才怪异。
“外面不都说我是个糊涂任性的老太太?你救了老太婆的命根子,老太婆的命值多少银子?”
“您不用如此,我不太缺银子。”
慕婳反倒有点不安,前世今生都没受过长辈这般亲近的对待,“拿个千八百两堵上外人的嘴,我最是不耐烦什么以身相许的戏码,也不看恩人愿意不愿意,您说这是报恩呢?还是结仇呢?”
“还有不少为报恩给儿女定亲的,十年后,若是两家地位不相符,只会让两家都不满意,当初的那分恩情也转为仇恨。或是孩子没有长大,先夭折了,这不是让另外一家承担克夫克妻的名?”
孟老太太连连点头,“说得没错,我也不喜欢这种论调,说动心就动心,何必非要说是报恩?夫妻两人最重要得是相知相许,哪有指望恩情过一辈子的。”
“那您还答应孟公子?”
慕婳不在见外,直言抱怨,“您看,您给我添了多少的麻烦?又让外面的人对我指指点点,说长到短,我虽是不在意流言蜚语,听多了也会不舒服。”
孟老太太脸上闪过窘然,尴尬笑了两声,“要不我多给慕丫头点银子当做赔罪?外人有一点没有说错,我是真疼孙子,你别看他是个花心的,其实同他祖父最像了,在他遇见我之前,也是fēng_liú成性,他娶了我之后,就再没二心。”
慕婳感到孟老太太说得特别动情,不由有几分恍然,她会不会碰见一心一意对自自己的丈夫?!
以前只想着为生孩子嫁人,好似找个情投意合的丈夫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老头子比孙子幸运”孟老太太看了一眼门外,重重叹息一声,“慕丫头,你帮帮她吧,我对她是没有办法了,况且我不适合说得太多。”
“我不求她一下子能明白过来,起码能有所长进,这样我也能放心孙子和她过一辈子。”
慕婳一头雾水,“帮她?怎么帮?!让她学我?”
孟老太太默然,慕婳握紧了拳头,“您就不怕您宝贝孙子挨揍?”
“咳咳。”孟老太太用咳嗽掩饰尴尬,“我不是说让你教她打人,而是让她明白女人该有的决断和自尊,我们是依附于丈夫过日子,完全依靠男人,只会让男人轻易舍弃。”
“您说这些,我也是今日第一次听说,以前我也不知道。”
慕婳眼里闪过对孟老太太的崇拜之色。
跟进来的胖丫抿嘴偷笑,孟老太太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着实精彩,偏偏慕婳还一脸赤城,显得真情实意,绝对不是故意挤兑她。
“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孙子迷得神魂颠倒?”孟老太太咬牙切齿,“我孙子也不是蠢的”
“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此时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起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厮,“少爷,少爷嚷嚷着不让他娶慕小姐,就就去死!”
孟老太太一下子站起身,面色越发难堪,“混账东西,你们你们就任由他闹腾?他老子呢?有没有赶过去?”
这就是亲祖母啊,无论孙子做得有多出格,最在意得还是孙子。
慕婳心头隐隐有一分羡慕,虽然知道孟老太太这样盲目的宠溺不好,可是被长辈溺爱的孟公子却让她都嫉妒呢。
“您慢点。”慕婳扶住孟老太太,淡淡的说道:“既然有小厮报信,我看孟公子一时出不了事。”
语调冷静,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