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子闪过一抹惋惜,大抵觉得还是银子要紧,以后还有机会报今日之仇,贪婪般捏慕婳脸蛋一把,哼了一声:“走吧。”
“还是要再布置一下,省得慕姐在衙门中脱罪。”
妇人打横抱着慕婳,低头时正好见到怀里年岁不大的女孩子眼睫不安的颤抖,心头一颤转瞬便散去了。
“我先带她离开,这里交给你们了,多留下一些证据。”
男人点头示意明白。
等到他们一行人走远,又有人推开仵作的大门,一位清俊的少年走进去,在屋子里停顿片刻后,又仔细检查气绝身亡的仵作后,悄无声息离开了。
对屋中残留下的证据没有做任何的改变。
少年很快回到停在槐树下的马车旁边,隔着帘子低声道:“来迟一步,慕姐怕是被人掠走了。”
“他们是用了mí_yào才带走慕婳得吧。”
“的确如此,屋中还残留着mí_yào的味道,应该是那群人,属下推测他们刚走不久,属下是否追过去?”
马车中寂静片刻,飘出一个女子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真当朝廷拿他们没有办法?”
“让人给京城的柳三郎送个消息,就慕婳出事了,落到了江湖人士手中。”
“主子,您这是……”
马车帘子挑开,眼睛缠着纱布的夫人熟练般跳下马车,少年止住了话,“他们应该是往东边去了。”
“有个畜生都不如的亲哥哥,又身处群狼环绕的永安侯府,慕丫头能活到今日,着实算是她坚强。”
“你不必跟着我。”
女子阻止少年,“你去京城看看,皇上是不是还有别得安排,慕丫头那边我亲自去照看。”
“主子的身体不好,还是属下去救下慕姐。”
“你不行。”
女子手指点了点少年的双眸,虽然眼睛看不到,可她的心却是从未盲过,“你心里看轻了慕婳,而且这丫头,除了我以外,还真没人管得了她,胆子也太大了!”
少年面色一囧。
女子向东边追去,少年耳边传来女子最后的吩咐,“看好慕婳的丫头,她肯定不愿意让胖丫出事。”
否则慕婳就不会察觉到异样后,把胖丫打发走了。
京城,皇帝私宅,消息灵通的官员和名门子弟都清楚魏王殿下的三子柳三郎就在这座宅邸调养身体。
为柳三郎遇袭的事,皇上大发雷霆,完全不顾太后娘娘的面子,重重申斥魏王妃,旁人认为魏王妃只是跪宫门,最多折损了颜面罢了,然而清楚魏王妃性情的人都清楚,魏王妃是最要脸面的。
何况魏王妃暗中的损失,除了魏王妃之外,外人根本不清楚到底有多严重。
据道消息,皇上有意以魏王妃不慈的名义,剥了她魏王正妃的诰封,转而册封替魏王养育三个儿子的柳娘子为正妃。
太后娘娘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皇上这么做的。
然而这也无形中抬高了柳三郎的地位,官员们,勋贵们,甚至连皇子殿下都想亲眼见见柳三郎。
因此皇上隐藏得很好的私宅门前车水马龙,拜会柳三郎的人就没间断过。
见过柳三郎的人,无论带有怎样的目的和偏见,出门后对他都不由得真心称赞,赞得最多就是,他是个风光霁月的端方君子,文雅清贵,见识广博,完全不似在宛城长大的,好似从古书上走出来的世家子弟。
莫怪他能被皇上如此看重。
“三少爷,门外有人投信过来,奴才不敢擅自做主,信件还需您亲自验看。”
在皇帝私宅中侍奉多是内侍和宫女,魏王是皇帝的兄弟,自然也可享受太监的侍奉,不过魏王为避嫌,身边从不留太监。
皇上特意拨给柳三郎两个得用的内侍,柳三郎并没有拒绝皇上的好意。
倘若柳三郎想要给人留下好印象,和他碰过面的人总会心情愉悦,方才柳三郎就送走了同自己相谈甚欢的皇长子。
柳三郎接过书信后,只看了一眼,唇角噙着的如沐春风般笑容立刻消失了,捏紧信纸,问道:“投信的人在何处?”
“奴才不知……他……三少爷,您这是要出门?皇上交代过,您的身体需要修养……”
好伺候的三公子怎么突然不管不顾向府外走?
内侍连忙追上去,“皇上不让您离开府邸,三公子……”
柳三郎此时一颗心都为慕婳的消息悬着,儒雅的脸庞闪过阴郁,脚步越走越快,刚刚迈出大门,又同身穿长衫,好似教书先生的皇上撞到一起。
“三郎。”
皇上合上手中的扇子,佯装没见到柳三郎脸色有异,随意拿扇子敲了一下柳三郎的额头,“你这般着急是来迎接我的?”
语调中隐含着一抹调侃和受宠若惊,往日温柔的眸子闪过点点笑,并伸手挽住柳三郎,“走,陪我进府,我听听今日又有谁来见你了。”
“最近三郎的名头可是不啊,连在深宫中的朕都听到许多称赞三郎的话。”
“我有要事,要出门一趟,皇……伯父,我一定是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柳三郎没空也没心思再同揣着明白当糊涂的皇上周旋,身体一扭便离开皇上的束缚。
“你且站一站。”
皇上唇边的笑容淡上许多,“朕有些话要同你交代,你放心,朕向你保证慕姐绝对出不了任何意外。”
柳三郎站在府门口,身姿如同松柏笔直。
皇上叹息一声,和颜悦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