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在一旁凑趣般笑着,眼见喜笑颜开的母女,心头涌起几许的无奈,四小姐明摆着不愿意再理会她们,这对母女怎么就非要黏上去,恨不得从四小姐身上咬下一块肉?!
永安侯夫人到现在也没发现有人护着四小姐。
反驳或是提醒的话,她断然不会说,寻思怎么顺利离开侯府。
永安侯夫人有一句话说得很是有道理,男人最是在意亲生骨血,在意家族的延续传承,便是一手养大的女儿也很难比得上亲生,相反母亲感性心软一点,比如木夫人?!永安侯夫人对四小姐一直冷淡,也是怕真正产生母女之情到时割舍不下。
然而李妈妈不明白永安侯夫人怎会笃定木齐放着亲生女儿不疼,去疼三小姐?
“夫人,夫人。”
门口传来慌慌张张的男声,李妈妈得到暗示,刚刚走出房门,差一点同迎面跑过来的管事撞个正着,向后退了一步,李妈妈问道:“是欧阳先生啊。”
此人就是永安侯夫人派去‘监视’‘辅佐’木齐的账房先生,他长了一张马脸,眼睛很小,但透着一股狡猾,被他看着,仿佛有被他算计的感觉。
“让他进来。”安永侯夫人想听听又出了什么意外,弄得欧阳先生不顾一切跑进后宅。
欧阳先生连忙进门。
永安侯夫人平淡说道:“先生若说木齐是朝廷上人,此事我已经知道了,没想到我侯府出去的奴才竟是得了皇上的重用,木齐已不适合继续做掌柜,我想把珍宝阁委托给先生……”
“珍宝阁,哪里还有什么珍宝阁,夫人半生的心血都都没了。”
欧阳先生怀着哭腔,捶胸顿足说道:“不仅银子没了,货物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恐怕过不了今日,债主就会上侯府来讨债了。”
三小姐尖叫道:“不可能!珍宝阁怎么会没了?木齐已经有了官身,谁敢对珍宝阁下手?”
永安侯夫人心头刺痛,眼睛亦有几分红了,三小姐的话着实刺耳,道:“慕媛,你先闭嘴,听欧阳说明状况。”
外人不知,李妈妈却是知道珍宝阁支撑着永安侯府上下一大半的嚼用,外人认为珍宝阁是木家的,其实木齐就是侯府外放的掌柜,侯府只是明面上不要珍宝阁,好似把珍宝阁给了木齐。
回京后,永安侯为答谢当初帮忙恢复爵位的人,没少花银子,以前侯府那些积累也都差不多填了进去,永安侯不掌实权,朝廷俸禄都不够他一个人使,侯府一家子最是缺银子,永安侯夫人便把珍宝阁生财的工具,木齐看起来老实,且生财有道,永安侯夫人便把所剩不多的家底交给木齐,指望能多多赚钱。
刚刚有点回本的迹象,珍宝阁却垮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永安侯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木齐竟然摆了自己一道。
前些天,木齐说得天花乱坠,从她手中拿了大半的积蓄,说是同夏氏商行合作,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木齐拿走的银子都是她辛辛苦苦积攒下的私房银子,想着机会难得,便把慕媛的一部分嫁妆银子也加了进去,等赚钱后,让慕媛的嫁妆更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说清楚了。”
“具体的事我也不知,今日夏五爷拿着契约向珍宝阁讨债,并运走了大部分的货物,说是这些货物本就是夏氏商行应得的。那些契约的确是木掌柜签的,就是去衙门也讲不出道理。”
“夏氏商行?夏妃娘娘刚刚复宠,夏家就敢欺负到开国勋贵头上?”三小姐怒道,“他们不知木齐的身份?”
“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木……木大人也没说什么。”
木齐的官身让永安侯夫人忌惮,同时永安侯夫人也没有给木齐银子做生意的证据,衙门上记录珍宝阁主人是木齐。
他们曾说珍宝阁是给三小姐的陪嫁,木家只是代管,永安侯夫人想要好名声,便没去衙门过户。
三小姐心头在滴血,眼见着属于自己的银子飞走了,忍不住开口道:“既是他做生意赔了,债主为何要上侯府要债?”
总要止血,不能让侯府被珍宝阁拖下水。三小姐更怕侯府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被债主堵门。
“给债主担保的人是永安侯,他们不敢找已被皇上破格提拔,委以重任的御前侍卫统领,神机营指挥使木大人,只能来找担保的人。”
相比惹不起的木齐,永安侯更好说话,白纸黑字写着保人是永安侯,就是侯府不承认都不成,“而且衙门中的记载不知怎么就换了,永安侯才是珍宝阁的主人。”
“……木齐!”
永安侯夫人差一点一个踉跄跌到地上,也亏着李妈妈手疾眼快扶了永安侯夫人一把,“他怎能,怎能偷偷换了?衙门官员就任由他胡来?”
李妈妈怕永安侯夫人一口气上不来,生生被木齐给憋死,拍打她的胸口,“主子您消消气,衙门断然不会因木齐做了神机营指挥使就敢篡改记录。”
神机营指挥使?
木齐好大的官,拱卫京城,手握京师最最精锐的一支力量。
以前神机营指挥使是太后娘娘的远亲,因魏王妃调动了红衣大炮炮轰柳三郎,皇上震怒罕见冷酷摘了前任指挥使的脑袋,这个职位一直是大臣争夺的一块肥肉,谁能坐稳指挥使位置,谁就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永安侯夫人隐隐察觉自己好似从未看明白木齐。
否则这么大一块馅饼绝不会轻易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