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又腥的药丸在口中化开,顺着喉咙下滑,魏王妃怔怔同慕婳对视,女孩子的眸子充斥着认真,一如当年……魏王妃喉结滚动,化开的药汁顺喉咙流进肠胃之中,慕婳松开捂在魏王妃嘴上的手,目光看着手中染了魏王妃鲜血的箭头,倘若没有猜错,箭上是淬了毒的。
而且是她所熟悉的毒!
师傅研究出来的毒药。
那么这件事是沐国公夫人做的?
慕婳虽是嚣张,但从未放松过警惕,早已暗中配了做少将军时知道的解毒药丸,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她可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死在大意上头。
耳边传来魏王妃低沉的声音:“谢谢。”随后又听到一句:“你别指望本王妃会感激你,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出来,本王妃尽量做到,过了今日,哼,你同本王妃是敌非友!”
中毒的魏王妃还这么大的怨念?!
慕婳回头,魏王妃眼圈微微泛着青紫色,脸庞煞白,强撑着傲慢,令慕婳想笑,“好啊,我的药丸也不是平白得来的,王妃殿下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你为何要调红衣大炮去轰柳三郎?”
魏王妃错愕,眸子变了有变,闷闷的说道:“换一个。”
慕婳不退反而向前靠近魏王妃,莫名魏王妃缩了缩身体,好似被慕婳营造出的气氛所压制,魏王妃震惊之色一闪而逝,恼恨自己不争气,一个小姑娘而已,她不是当年了……慕婳低笑问道:“好,我换一个,王妃殿下能不能告诉我为何恨柳三郎?”
“……”
魏王妃鯁了半晌,挑起眉梢道:“你为柳三郎着想,从不曾替自己想过,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心是善变的,而且他们的话根本不可相信,对你好时,什么都敢许诺你,一旦他不再看中你了,便不管你死活。柳三郎……他是皇上教出来的,同他一个样子!”
“你是说柳三郎同皇上一个样子?”
“哼。”
魏王妃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突然推慕婳一把,趁势掩藏眸底的慌乱和不忿,“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该懂得适可而止,否则皇上……看重你的皇上一旦对你动手,照样不留任何的情面,别以为皇上会心慈手软,他已经不是当年了。”
“您这么一说,我更好奇当年的秘密。”
慕婳轻松扶住强撑着的魏王妃,重新把她安坐下来,灿烂一笑:“外面神机营正在清剿刺客,您还是在马车上歇息吧,王妃殿下同我听说的不大一样,按说今日我们共同经历生死,该有些交情。”
魏王妃撇嘴,却没有挣脱慕婳按在自己肩膀的手。
“不过我始终记得你调集红衣大炮轰柳三郎!”慕婳正色很多,“王妃殿下知不知道火炮该用在何地?您是同柳三郎有私仇也好,还是为您所坚持的秘密,您永远不明白在疆场上,火炮对冲锋的战士意味着什么!”
就冲这一点,慕婳永远都不可能原谅魏王妃。
慕婳直接跳下马车,魏王妃的贝齿咬着嘴唇,一抹羞愧浮现在眼底,随后却有坚决起来,轻声道:“我先是个女人,才是魏王妃。”
魏王妃必须为国着想,可她还是个女人,有着本能的爱恨情仇。
“刺客都死了?”
慕婳见神机营的人把十几具尸体整整齐齐摆放在一处,“就没有一个活口?”
领头之人毕恭毕敬的回道:“回郡主,我们还没来得急卸掉他们的下颚,他们就服毒自尽了。”
慕婳蹲下身体,仔细查看尸体,领头的神机营侍卫异常神色一紧,手不由自主搭在腰间的火枪上,微微弯腰,却听到慕婳说道:“我劝你们最好别动手!”
“郡主?”
“你们根本不是神机营的侍卫,对吧。”
站在慕婳身后的人纷纷掏出火枪,然而慕婳比他们掏枪更快,就地一滚,在他们开枪前,滚到方才下马车时就看好的掩体旁边,身体被掩体完全挡住,并没有多同手持枪火的人废话,直接掏出火枪射击。
佯装神机营侍卫的男子显然没有想过慕婳的枪法如此之好,几乎是枪枪毙命,他们更没有想到只是一句话,慕婳就识破了他们的伪装,无论从服饰,还是令牌,他们到底哪里不像神机营?
该死的!
他们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他们随之向慕婳开火,然而显然他们手中的枪火赶不上慕婳,对枪火的使用亦是不够熟练。
枪火虽好,是天下一等一的利器,但杀人工具最重要趁手,他们平时显然只把枪火当做冲门面的工具,远不如弓箭等兵器熟练,这就给慕婳留下机会,她又抢占先手,有掩体保护,两方人数悬殊,却也势均力敌,慕婳还能用火气压制敌人,在马车中偷偷看着外面变化的魏王妃啧啧称奇,盛名之下无虚士,慕婳比传言更厉害。
慕婳偏偏同柳三郎……魏王妃眼划过一抹惋惜之色,这样好的女孩子不该被柳三郎害了!
魏王妃胳膊受了伤,又因为中毒的原因,没有力气,却无法眼看慕婳孤军奋战,她从马车暗格中摸出一个弩箭,对着向慕婳围攻的男人射去,对着受伤的侍卫吩咐:“还愣着作甚?快去帮慕婳!”
她带来的侍卫受创不小,并非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伤势轻的侍卫方才没去帮忙,是认为魏王妃同慕婳是对立的,如今魏王妃吩咐下来,他们再迟疑,完事后绝对会被王妃重重处置,王妃的手段令人不寒而栗,还能行动的侍卫不敢再迟疑,纷纷扑向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