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不感动,那是假话。
一直以来她都是顶着所有重担前行,保护亲人,今日总算体会到被父亲保护的感觉了。
这份感觉很稀奇亦很奇怪,慕婳心头瑟瑟的,暖暖的,沐国公也是疼爱她的,但沐国公绝对不会似木齐一般敢调兵包围东宫,因为沐国公根本想不到,他也没有木齐掌握在手中的权势。
哪个父亲对她更好?
慕婳不愿意用谁更有权势富贵,或是本事更高来衡量。
横竖她都见不得他们出事!
“爹怎么肯定此事是太子殿下做得?”慕婳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可不是被爹娘宠得娇娇女,在朝廷宦海的经历绝对不比拼着皇上信任而官居神机营指挥使的木齐少。
说句大话,在少将军同官场老油条扯皮要军饷时,木齐还在做皇上的特使,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官员。
“是不是皇上……”
“婳婳!”
木齐早知道女儿聪慧豁达,可聪明到这份上,让他这个做爹的怎么混?
“我只是一个为女报仇的父亲,其余事,我们不必操心。”
“可是皇上这么做是把您放在火上烤,他这是让您成为所有人的靶子,他不满意太子殿下,完全可以寻个借口重重处置太子,随便他再册谁为太子都行,以皇上如今对朝政的掌握,谁还敢冒死上言?”
慕婳是自私的,皇上是一位有位之主,对她也很好,可是皇上这事办得不地道,不过慕婳却不能说皇上做错了,任何上位者都会做出同皇上一样的决定。
“此事就是太子做的,婳婳不用再多说了,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也不会直接调兵让太子给我个交代。太子还只是储君,并非皇上,咱们不怕他!”
木齐紧了紧缰绳,身体前倾靠近满是担心的慕婳,压低声音道:“婳婳,爹相信皇上,我的命就是皇上救下的,没有皇上就没有我今日,我们不仅是结义兄弟,皇上心中的帝国,亦是爹所向往的,为此爹心甘情愿为皇上付出一切。”
慕婳抿了抿嘴角,木齐同当初的少将军如出一辙。
“倘若爹……皇上会代替爹照顾你,婳婳依然是没有人敢惹的……”
木齐话没说完,慕婳一拳把木齐身边的侍卫砸到马下,她直接翻身上马,扬起灿烂的笑容:“爹,我陪您一起去,仇怨还是我自己报比较痛快。”
“婳婳。”
这回儿换木齐着急了,“我有皇上的旨意,你不用跟着我。”眼见女儿笑容越来越淡,眼睛却是越来越深沉,木齐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头也低了几分,慕婳嘴角弯起,“我早就想试试纵马京城,想包围东宫,何况你女儿同太子妃之间……还有一场恩怨呢。这么风光且几百年不曾一见的盛况,怎么少得了我?”
她重生过来可不是隐忍受委屈的,性命固然宝贵,但痛快肆意的生活,才叫活着!
倘若皇上果真把木齐当做棋子在用,慕婳也不介意同皇上比划较量两下,哪怕皇上是慕婳敬佩崇拜的明君,从来她做出的选择都是顺从本心,没有人可以勉强她。
慕婳扬起马鞭,“走……本郡主领你们东宫回一回太子殿下!”
原本跟着木齐的将士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指挥使,大小姐……不知为何他们有种大小姐才是领兵将领的感觉,英姿勃发的大小姐令人信服,他们不是去包围东宫,而是去夺取荣耀自尊!
下意识的将士们齐声称喏,木齐既是骄傲,又是无奈,他女儿的病越来越重了,神医,你快来……不过有个这样性格的婳婳,他亦是放心的,骄傲的。
既然他无法时时刻刻保护女儿,就让强硬果决的婳婳去保护软弱偏执的婳婳,他只求女儿能好好的,如同神医所言强行融合消灭强硬果决的婳婳,许是会让女儿彻底崩溃,女儿的病同他是不一样的,不能强硬要求女儿同他一样所有的人格都融合在一起。
他自己也不愿意回忆懦弱无能的木齐做得那些事。
正在给沐国公诊脉的神医接连打喷嚏,耳根子通红,火烧火燎般难受,精力已经恢复一些沐国公察觉到神医面色有异,问道:“是不是我身体里余毒未清?还是我身上还病着?”
神医连连摇头,稳了稳心神,“沐国公夫人给的药方极好,国公爷身上大体无碍了,好好将养,我保证国公爷可以活过百岁。”
“哈哈,百岁可不敢指望。”
沐国公摸着自己的脑门,“我只盼着能见……见婳婳成亲生儿育女,我一直盼着带孙子嘞。”
神医干笑两声,低头收拾起方才用过的医疗物什,心里嘀咕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这辈子唯一做过的亏心事只有……哎,其实他也是无奈,皇上和三公子都交代了,他还能说什么?
何况他也认为郡主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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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封王后,搬出皇宫,开了王府,太子殿下也在皇上的安排下搬去东宫。
离着皇宫不远的东宫自有一番储君所住地的气派威严,离着六部衙门都很近,方便太子同朝臣商量国事。
皇上很器重太子殿下,把一些政务交给太子,只要是太子上奏的折子,皇上也多是恩准。
遂太子虽然只是刚刚册立,他在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支持下,在朝廷上很是有一定的地位,不少六部臣子都会去东宫向太子回禀政务。
储君的地位看似稳如泰山,太子殿下除了防范两个弟弟外,最近诸事都很顺心,同入阁呼声最高的程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