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令牌,上面刻着两条飞龙,一行如朕亲临的字极是醒目。
牢头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晓令牌的真伪,结结巴巴说道:“……郡主?安乐郡主?!”
下一刻,牢头等人扑通扑通跪在地上,“不知郡主大驾,赎罪,赎罪,小人说得那些话您就当是放屁。”
皇上笑盈盈说道:“你是说三郎钟情郡主的话是假的咯,还是说有人动了抢三郎做女婿的心思是假话。”
最坏的就是文人,牢头方才还觉得眼前教书秀才和蔼可亲,此时觉得秀才太可恶了,不对,能同郡主一起来,看着郡主对他颇为恭敬,此人应该不止是个秀才。
牢头额头冷汗淋淋,莫名想到三公子的恩师,听说,听说皇上就是三公子的老师。
眼前的秀才教书先生不会是……皇宫中坐着的那位?!
“你倒是说一说,哪句话当做放屁,婳婳,别拽我,我得问清楚了才好帮你,有人抢三郎抢到你头上,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皇上直接被慕婳拖走,太接地气的皇上也很愁人,慕婳感觉自己肩膀上又多了一个负担,宁可见到深不可测的皇上,也不想再见皇上在天牢门口……耍宝?!
“婳婳,有句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虽然我相信三郎的品行,但是心智再坚硬的男孩子也架不住女孩子飞扑上来。”
“您这是让我主动亲近三郎?”
皇上苦恼般叹息,好似遇见很为难的事,“我既是盼着你们好好的,婳婳被三郎轻易娶走,我又觉得心塞。”
真正心塞的人是她,好不好?从今以后,她再同皇上一起微服私访,她就不姓慕,额,她好似本来也不姓慕。
“皇兄,你怎么来了?”
魏王的声音透着几分震惊和哀怨,“您是来看我儿子的?”
牢房中给皇上请安的声音此起彼伏,牢头刚刚起身,听到万岁的呼声,脚一软又跪下了,他还是在地上趴着吧,唯一庆幸得是自己对皇上推心置腹,没有受金银的影响,皇上是不是能看在他坦诚的份上原谅方才自己手臂搭在皇上肩膀上?
牢头决定皇上不怪罪的话,他一个月不洗手了。
天牢挺干净的,同外人传说的天牢不大一样,尤其是柳三郎所处的牢房,被褥干净整洁,还有充足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旁还放着点心干果,茶杯茶壶,另一旁还放着书架等物什,柳三郎绝对不是来坐牢的。
皇上一改方才随意,走进牢房,柳三郎从书案后起身,以素色棉布为主的外袍更凸显出柳三郎温润如玉的儒雅气质,不染尘埃,“陛下。”
他行了一礼,随后目光便落在站在牢房外的慕婳身上,惊喜一闪而逝,主动走过去,轻声问道:“是不是又出事了?”
慕婳听到皇上刷拉拉翻看桌子上摆着的书稿,魏王站在皇上身后,而关在另外牢房中的官员不是抬头,就是低头找地上的蚂蚁,他们没有看过来,可耳朵都好似支起很在意这边的动静。
“我见了你娘,又碰到魏王妃,方才又去了东宫一趟,其余也没大事了。”
柳三郎没被慕婳避重就轻的话骗过去,扯起嘴角:“这都不算大事?”慕婳讪讪一笑,向皇上那边撇嘴,柳三郎低笑:“被皇上吓到了?!”
慕婳心有余悸般点点头,“你见过皇上……同小商贩砍价,还同门外的牢头……”
“柳澈,你过来!”
皇上直接叫三郎的名字,只有在他严肃或是生气时才会以姓名称呼他。
魏王伸长脖子想看宣纸上的内容,皇上却把柳三郎写的文章合拢在一起,用自己的手盖住大半,“魏王,你先去别处,朕要同他单独谈谈。”
“三郎写的东西皇兄不满意?”魏王很少见一向宽和的皇上这般严肃,忍不住替儿子辩解两句:“三郎被关进来虽然一直很平静,认真读书,可他到底还年轻,写了几句抱怨的话也是难免的,我一直相信三郎同首辅失踪的案子无关,皇兄,您别怪他,我……”
“来人,请魏王出去!”
皇上直接下令,无庸公公连忙绕过慕婳走进牢房,拽了一把魏王,轻声道:“皇上不会对三公子如何,您留下来只能惹皇上生气,奴才带了一罐好酒,魏王殿下不如先去小酌两杯,等皇上真怪罪三公子,您再赶过来也来得及。”
魏王沉思片刻,拱手道:“臣弟遵旨,还请皇上看在三郎不易的份上,宽容他一些,您有怒气尽管冲臣弟……”
“出去!”皇上回头看了魏王一眼,“别让朕直接把你赶去锦衣卫!”
魏王倒是不怕锦衣卫,但怕见不到三郎,同皇上对视片刻,魏王服软般转身离开,路过慕婳时轻声道:“帮三郎一把。”
慕婳没有理会魏王这茬,直到魏王身影消失后,皇上又道:“慕婳,你也进来,给朕和柳澈泡杯茶。”
“遵旨。”慕婳反倒觉得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帝王,迈进牢房后把牢房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三人,皇上站在书案旁,柳三郎站在同皇上相对的位置,慕婳提着茶壶,蹲在一旁烧水煮茶,除了水沸腾的冒泡声,再无任何动静。
慕婳感觉敏锐,不仅魏王被打发到远处,挨着柳三郎的牢房也空旷了,官员都被无庸公公带走,无论皇上同柳三郎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会外露分毫。
皇上缓缓转过身,正视柳三郎,眸子深邃不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