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血脉的牵绊不是低贱卑微的丫头可以撼动的。
三小姐曾听说在关外时,慕婳对嫡出的两位哥哥也很好,有好东西总是惦记留给哥哥们,然而回京后,待到互换身份的秘密大白天下,那两位永安侯夫人嫡出的儿子对慕婳可没有再多一分的关爱怜悯。
反倒是把三小姐当做嫡亲妹妹疼爱,四处找寻她所钟爱的好东西,说是用这些东西补偿她。
每当提起慕婳,他们总是一脸嫌弃,对三小姐说,慕婳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把丫头当做妹妹亲人看的人,绝对不是做主子的。
他们才是血脉相连,同根而生,互相扶持的血脉至亲。
无论在何处,三小姐都是最受瞩目的一个,也总能赢得旁人的好感善意,这也给三小姐无限的底气,慕云见到她之后,自然会感受到身体中血脉的呼唤,似兄长一般,只宠爱疼惜她一人,彻底把慕婳放到一旁去。
“慕小姐到了。”
女婢轻轻挑起珠帘,琉璃珠子互相碰撞,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浅浅的脚步声,随后传来风铃一般的笑声:
“永安侯府的三小姐真是稀客呢,令我和二哥的寒舍屏蔽生辉呀。”
人未到,笑声已经到。
先发制人,一句话便把三小姐苦心经营的府邸主子形象毁了个大半。
此处是慕云和慢慢的家,慕婳绝不会容许被三小姐之流玷污了去。
慕婳喜欢以武力压得人不得不服,可不意味着她就是只会动拳头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人,前世她能取得那些成就,能同朝廷上朝臣掰掰手腕子,让沐家在西北一片拥有雄厚的实力,令朝廷不不好轻易动沐家军,这一切不能不提她天赋异禀,聪慧果敢。
她不懂女孩子复杂心思,然她的聪慧也不是寻常女孩子能对付的。
慕婳把眼前的绝色丽人当做心腹大敌看,自然更加慎重了,不让三小姐占一点的上风,从各个方面都要碾压三小姐,这是慕婳对自己敌人的基本态度。
心慈手软便是养虎为患,前世的敌人用累累尸骨证明慕婳的无情冷酷。
哪怕三小姐是个女孩子!
她可以对漂亮的女孩子怜香惜玉,对女孩子温柔一点,然三小姐显然居心叵测,有了小慕婳的记忆,她怎么可能不把三小姐当做敌人?
三小姐闻言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头,看向门口方向,夕阳余晖映衬在步伐稳重的那道倩影身上,令她身上似多了一层鎏金色的光晕,三小姐一时看不清慕婳的容貌。
只觉得慕婳好似变了。
直到慕婳完全走进来,唇边含笑,眸子清澈明亮,脑后的马尾依然轻轻摆动,端是潇洒从容,落落大方。
三小姐听到身旁的杏儿抽气声音,“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慕婳?!”
即便被皮肤拖累了,慕婳的眉眼也是极好的。
以前的慕婳浑身阴沉沉的,总是用激愤的目光看人,时而暴怒,时而哀伤,又总是一身不合时宜的打扮,弄得她本有十分的颜色,因此降为五分,在小姐闺秀中间,她就是个笑话。
连杏儿这样三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
今日慕婳步履矫健,身姿轻盈,腰肢不可盈握,眸若漆墨,唇边挂着清媚的笑容,爽朗干净,宛若玲珑剔透的水晶,再不负以往的阴沉晦涩。
倘若面前的人真是慕婳,三小姐心不由得往下沉了一寸,慕婳不似以往容易对付了。
此时慕婳也亲眼见到盛名已久的三小姐,小慕婳的噩梦,最恼恨又忍不住想要模仿的三小姐。
果然倾城是倾国倾城,娇媚如花。
皮肤是慕婳两辈子见过的女孩子中最好的,只怕连嘉敏县主都不如她。
俗语说一白遮三丑,白皙柔滑还透着几分晶莹玉色的肌肤让本就容貌出众的三小姐更加美丽。
“四妹妹。”
三小姐稍楞片刻,便恢复神智,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笑盈盈起身,快步走上去,欣喜的说道:“你大变样,我简直认不出你了。”
她伸出的手臂被慕婳轻轻挡开,露出一抹失望,然还强打精神,继续赞叹:“四妹妹也学会打扮了,你这样很好,气色也好,很漂亮。”
赞叹的话语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为慕婳的变化而欣喜。
好似她就是最最疼爱体贴妹妹的好姐姐,为妹妹光彩照人而高兴。
虽然没让三小姐碰到,慕婳手臂上还是涌起一片鸡皮疙瘩,莫怪小慕婳委屈,斗不过三小姐,就三小姐把假话说得无比真诚的本事,一般人都得跪!
女孩子都是三小姐这样吗?
前世她是少将军,父亲虽也有女儿,然她们一直在后宅中,同她不亲近,何况她也没世间去同异母的姐妹相处。
不多的空闲都用在身体孱弱,只能在后宅养病的兄长身上,同他说外面的趣事,说领兵作战时的艰难。
沐国公夫人倒是常常在她耳边提起,让她小心庶出的长兄,仔细他不安好心,亦说起姨娘有多得父亲宠爱,本能的慕婳便同后宅的姐妹们接触得更少了。
而庶出的女孩子对她也存着敬畏和一丝丝敌意。
“四妹妹,你怎么了?”
慕婳的目光令三小姐很不舒服,好似她一切的伪装都在慕婳面前无所遁形,不,不是无所遁形,更贴切的说无论她做得多完美,多能取信于人,都无法影响到慕婳。
她就如同在戏台上表演的戏子,慕婳就是坐在台下看戏的贵人!
此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