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给我,也是他做的吗?”
“别想了……”许风琅不敢看许方雾的眼睛了,他害怕看见那令人心碎的眼神。他知道那种痛苦,而许方雾此时的痛苦,比他的要深刻百倍。
“也是,”许方雾苦笑道,“他连自己的女人和未出生的骨肉都杀了……我早该想到的。许风琅,你知道吗,他说我让他感到恶心——就在他知道我和阿澜的事情以后……我知道我们之间不过是利益关系,没想到连一点父子情分都不剩……也是,也是……他不是说我们恶心吗?哈哈,可他还利用阿澜……”
“回家睡一觉吧……睡一觉就……”
“阿澜呢?”许方雾并没有放弃提问,“还有……爷爷呢?”
“大伯之前贿赂官员的事情,当时有人顶罪了,那个人就是阿澜的爸爸。他因为抑郁死在了监狱里,大伯也是因为这事被爷爷赶出了公司。阿澜的妈妈为了报仇,才到大伯的身边,所以他们用的都是假名字。阿澜的妈妈暗中把一些证据提供给我爸,我爸劝过阿澜的妈妈,但她很坚决。大伯知道后,我爸就通知阿澜的妈妈就离开了。之后大伯就设计了我爸妈的那场车祸……阿澜和爷爷是这个案件的从犯,过段时间,大概会审判……”
许方雾扭头看着窗外,外头下了点小雨,明净的车窗上打上了几丝细雨。隔着一条小马路,棠颂正低着头在郁郁葱葱的行道树旁踱来踱去。许方雾挤出一丝笑,轻声道:“许风琅,我真是羡慕你。”
许风琅扭头看了许方雾一眼,发现他正在看向棠颂,于是也看向窗外,苦笑道:“对不起,我不该以这样的姿态来安慰你……”
“没有,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他对你好吗?”
“他很好。”
“我和阿澜,从来没有过那么好的岁月。我们的故事是从一场充满了□□味的战争开始的,之后的时光里,都是怨念与恨意的交织。从头到尾都是我在逼迫他、折磨他,所以当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我甚至不想花费力气挽留他。真的,他跟你走,我很开心。”
许风琅微笑道:“可是许方雾,你知道吗,他没有爱过我,从来都没有。他知道你是仇人的儿子,却为了你依旧甘心被利用。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点也不开心。”
许方雾回过头看着后视镜,许风琅正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棠颂。他扯了扯嘴角,眼珠惊慌地颤动着,他问:“真的?”
“嗯。”
许方雾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是能重新开始,我真希望自己能好好对他……”
“还来得及,不是吗?”
“对啊,还来得及……可是我总觉得不够,我和他,再多的时间都不够……”许方雾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有些暖暖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走吧,”许方雾说,“外面下雨了,让他进来吧。”
“对了,”许风琅转过身子来,他半趴在椅背上,笑了起来,“我们回家吧,轻云婶婶在家里等你。”
“什么?”许方雾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不是……”
许风琅低下头,轻轻地说道:“那次火灾,轻云婶婶逃出来了。是阿澜的妈妈,她当时已经决定离开大伯,带着阿澜离开了外宅。阿澜原本还想再见你一面,便单独回来了,他妈妈便折返回外宅找他,正好遇上火灾,是她救出了轻云婶婶,可她自己……”
许方雾皱了皱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火灾时发现的那个女人……”
“是阿澜的妈妈。”许风琅无奈地摇了摇头,“阿澜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可他似乎早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听见警察跟他说这个事,他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回家吧,见了轻云婶婶,休息一下,明天我陪你去看阿澜。”
“睡了?”许风琅上前问道。
“嗯。”芳姐扭身轻轻地合上房间的门,“好容易才劝睡了,让我明天早点叫他起来,要去见阿澜……”
许风琅看了看芳姐,她的眼圈红红的。芳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掖了掖眼角,抽了抽鼻子,笑道:“好久没见他,所以……”
“婶婶,您明明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见他呢?”
芳姐——也就是方轻云——低头苦笑道:“许奋为了灭口,想放火烧死我,我就去美国整了容,我不敢回去……”她扭头看了看许方雾房间的方向,道:“只是方雾,是我把他一个人丢下了……我太对不起他了……”
“没事……都过去了……”
“倒是你,”方轻云拉着许风琅在沙发上坐下,“你昨天突然来找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你婶婶的?”
许风琅笑道:“您还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在警局食堂吃饭吗?您给我们每个人都盛了一碗西红柿蛋花汤,却只有我的碗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