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聆听者招呼偷盗者,“快,把笼子打开。”
偷盗者立刻从怀里掏出家伙事儿,绕着铁笼一圈圈看,看到最后,无奈地说:“这他妈也没个锁呀。”
和女圣徒的传说一样,笼子是焊死的,聆听者又叫仗剑者:“用你的剑,把笼子割开,”他指了指来时那条窄路,“笼子带不出去。”
仗剑者叹一口气:“大哥,”他把他那柄镶满了宝石的重剑给他看,“铜剑,怎么可能割得动铁笼子。”
虔敬者这时拍了拍聆听者的肩膀:“我们出去找些趁手的工具,明天晚上再……”他没说完,聆听者已经摇了头:“我一直为将来某天开笼子在做准备,那么久了,找过那么多地方,”他看向虔敬者,“从来没发现过锯条。”
“也就是说……”虔敬者明白了,游戏设定里就没有锯条这件东西,当初开发时没有写入的数据,对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不存在。
“而且,”聆听者怜悯地握住笼中那人单薄的手掌,“他等不了多久。”
“我倒有个办法,”偷盗者插进来,“你们谁能搞到水,凉一点的水?”
聆听者问:“要多少?”
“两三桶,”偷盗者想了想,“当然越多越好。”
真的行吗?靠水开笼子?聆听者迟疑地点点头:“那试试吧,明天晚上,我带水来。”
聆听者是可以出圣徒岛打水的,正是在打水路上,他遇到的裹乞丐披风的老人,老人愿意出两千个金币让他找人,笼子里那个家伙和他会是什么关系呢?
提着水穿过地下窄路的时候,他不自觉去想这些,“东西”虽然找到了,可背后的谜团却越来越多,一个套着一个,也许永远都破解不了。进入圆形石室,他举着火直奔笼子,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一口气。
偷盗者放下水桶,用指头一搅:“水不够凉啊。”
“只能这样了,又没有冰箱,”聆听者挽起袖子,“说吧,怎么弄?”
一共三桶水,偷盗者在笼子众多的铁栏中选一根稍细的,把凉水泼上去,紧接着拿火去烧,这么反复几遍,就听见咔咔的金属收缩声。
是热胀冷缩,聆听者明白了,正要帮忙,却发现笼子里的人蹙起浅淡的眉头,发出了含混的呜咽。
“等等,停下,他受不了!”
“忍一忍吧,”偷盗者没理,继续摆弄那些水呀火的,“没别的办法。”
折腾了三五分钟,偷盗者把手一甩,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短木棍和一捆草绳,绳子绑在火烤过的地方,拿棍子插进去一转,铁栏应声而断。
聆听者连忙去拖那个人,他实在太轻太瘦了,轻得像一片纸,瘦得连栏杆断口处那么窄的缝隙都卡不住他,他把人拖上膝盖,抱到火光下去瞧,是个挺漂亮的男人,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矮,只是瘦得不剩什么了。
“喂,脏不脏啊,”仗剑者厌恶地走开,“一会儿你别碰我啊!”
偷盗者在入口那边擦手,不经意间一低头,发现铺地的石板中有一块颜色比较新,他好奇地蹲下去:“哎,你们来看看这个!”
聆听者没听到似的,轻轻拍打怀里那张脸,边拍,边爱抚孩子一样捋他的头发,捋着捋着,他突然托住那根细脖子,手指往脉搏上按压了几次,说:“他……没气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静下来,慢慢地,虔敬者问:“买家没说……非得要活的吧?”
聆听者腾地抱起尸体,抓着火把:“走,连夜出圣徒岛!”
他的打水车就在餐堂背后的牛马棚里,苫布下有几个大水桶,马是粗脚马,一黑一花两匹,他驾着车,风驰电掣地往圣徒岛东面唯一的闸门去。
过闸时很随意,闸口上方的石崖顶有个小木屋,里头是看门人,远远地听见马车声,他摇着灯喊:“大半夜的,还出去!”
“是我!”聆听者拉起马,“昨天说好了,今天早走,日出前要赶回来给圣餐柜祷告洗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