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左手捂著脸,被握著的右手微微发颤,男人伸过右手,去拉少年的左手,少年不给,男人闷哼了两声,少年撤了力道,左手被轻易拉下。
流著泪的红肿双眼暴露在男人的面前,还有他额头上的青紫,脸颊上的青紫,还有他手背、胳膊上的青紫,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弄的?”话中的温柔和心疼让少年的泪更是汹涌。
“怎麽弄的?”男人摸上少年的额头。
少年泪眼模糊:“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来了。”
“对不起。”男人轻轻揉按,再擦去少年的眼泪。
“你,回医院吧。”少年哽咽。
“伤口疼,我走不动了,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休息一晚?明早我就回医院。对不起。”男人又揉上少年的脸。
“很疼吗?”少年解开男人的衬衫,小心拉开纱布,伤口有血水,少年的泪哗地向外涌。“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
少年忍受不了了,坐起来,接著他听到了男人痛苦的呻吟,少年又躺下,把脸转向床内。男人也不说话了,把少年的右手拉到腹部,揉他胳膊上的淤青。屋内只能听到少年吸鼻子的声音。
“砰砰砰”,有人用力敲门。“哥!出来吃饭啦。哥,出来啦!”
“砰砰砰”,屋外的人势必要见到他哥。
男人这才慢慢松开握著少年的手,少年用床单擦干脸,下了床。打开门,少年看到了担心他的弟弟,对弟弟勉强一笑,他关上门。
“什麽饭?”
“哥,你还好吧。”
段羽把盛著橘子水的杯子递给老哥。
“没事。”陆不破拿过杯子,搂上老弟走向厨房。厨房内,某人已经大口吃著黑乎乎的炒饭了。一看另外两盘黑乎乎的炒饭,陆不破犹豫著要不要过去。
“哥……”段羽的脸粉红粉红,“我第一次炒,颜色是不好看,不过王哥说味道不错。”
“你尝过了?”陆不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勺子。
“还没有。”段羽也落座,然後他看到他哥把勺子放下了。
“王芷,能吃吗?”陆不破很不想给面子,後天他就要比赛了,不能拉肚子。
王芷头不抬地说:“段羽亲手做的,当然要吃完。”
段羽的脸通红通红,舀起一勺塞进嘴里,脸朱红朱红。他尴尬地吐出嘴里的饭,伸手把王芷的那盘炒饭拿了过来:“很难吃。”
王芷笑了,抢回自己的饭:“不做饭的人没有资格说别人做的饭难吃。我饿了,比面包咖啡好吃多了。”
陆不破呼出胸中的闷气,舀起一勺塞进嘴里。
“噗!”他很想给面子,真的!陆不破看到王芷瞪了他一眼。
拍上老弟的肩,陆不破安慰:“小羽,我不想骗你,很难吃,难以入口。可这有什麽?谁规定建筑大师要会做饭?你老哥我也不会啊。”
“我去超市买吃的回来。”段羽很沮丧。
“小羽,要不要吃好料的?”陆不破拐拐老弟,然後他看到王芷也不吃了。
“你做?”段羽不抱希望,“冰箱里没菜了,泡面也没了,鸡蛋也用完了,只有果汁和牛奶。我把莉莉姐中午剩下的菜和饭一起炒了。”
“王芷不是买回来好多吗?”陆不破奇怪。
“我吃了。”王芷毫不愧疚地说。
“你是x吗?”陆不破站起来,拍拍沮丧的老弟,“瞧我的。”起身离开厨房。段羽和王芷急忙跟过去。
“齐伯,是我。嗯,他在我这里,放心,他的伤口没问题,我会照顾他。他今晚暂时住在我这里,明早我送他回医院。”
“嗯,还没有吃饭,我今天摔了一跤,家里也没什麽菜了。”
“可以吗?太好了,齐伯。啊,他刚做了检查,得喝粥。”
“啊,玲姨,都是我不好。太麻烦您了……唔,玲姨,我这里还有两个人……那真是不好意思。好,我等齐伯来送饭,谢谢您玲姨,您真好。嗯嗯,我在家等著,玲姨再见。”
挂了电话,朝厨房门口的两人投去一抹得意的眼神,陆不破耸耸肩:“唉,人太帅就是这样,谁都喜欢。”
“呸!”王芷送给他一根中指。
段羽也很想学王哥,他家老哥比以前还自恋。
坐在客厅等晚饭,陆不破没有再进卧室,他需要平复心情。一个多小时後,门铃响了,他起身去开门。
“齐伯。”出人意料的是,来的人不仅有齐伯,还有别人,陆不破愣了,“玲,玲姨,伯父。”吓傻的他让门外的人进来也不是不进来也不是。
西门王玲玲对脸上明显有伤的孩子慈爱地说:“你说你摔了一跤,我和你伯父都挺担心的。竹音又在你这里打扰你,我们就说一起过来看看,没事吧。”
“没,没有。”男护士鼻子发酸,赶忙让干妈干爸和齐伯进来。
“哥,谁啊。”听到女人的声音,躲在厨房的段羽走了出来,看到进来的人後,他愣了。而进来的人也愣了。
“段羽?”
段羽顺手抓过沙发上的靠垫捂住脸,糟糕!
卧室的门这时开了,西门竹音缓缓走了出来:“爸、妈、齐伯。”
“竹音?”王玲玲看看儿子,再看看一脸惊慌的男护士,再看看段羽以及随後从厨房出来的王芷,“小破,你怎麽住在这里?你认识他们?他……”王玲玲指指段羽,她刚刚好像听到他喊小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