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上面传来一声冷淡清彻的声音。
“起。”
他缓缓起身,这次终于看见了这位昔日的同窗。对方一身白衣,黑发似瀑,看上去于往常无二,一双黑眸空而幽静,却仿佛能一眼看穿他的内心所想。
刘钧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虞乔开口说话时达到了巅峰。
虞乔的目光扫过地上每一位学子,他看上去无喜无怒,只是淡淡道:“众卿如此,令我和陛下很是失望。”
“如长舌妇人一般听信他人之言,搅乱宫纪,实乃书生之耻。”
此言一出,众即哗然,便有学子忍不住义愤填膺道:“娘娘好大口气,我等是为天下大义……”
“天下大义?”虞乔道:“什么天下大义?本宫怎么不知道哪里有天下大义需要尔等来扶持,朝堂上那些大人是死绝了还是不能用了?需要你们这群连任命都没有的书生来强出头?尔等是上知天文还是下通地理,发现我大齐即将国破家亡山河倒倾,需要你们来拯救?”
他这一番话讽刺意味极重,堵得学子一句话都不能驳,只能面红耳赤,几个其他学子看不过去,愤然道:“连担忧国事都不可,娘娘未免也太……”
“本宫没有说不可。”虞乔面无表情道:“但可,并非如众卿一般哗众取宠,搅乱宫纪,这置陛下于何地?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为陛下分忧,却是要把陛下打造成天下之笑柄?既然有忧心之事,何不写好朝章提交上来,本宫自认批改奏折还算勤勉,当然能好好审阅众卿之烦恼!”
我们特么的就是知道你很勤勉才不敢写奏折的啊!
一众学子几欲呕血,这是要有多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想看,我找老师准备打班长的小报告,结果老师说好吧,你写好了报告交给班长吧。这小报告怎么还打的下去,这简直要命啊!
“学生并非此意。”刘钧忽然道:“我等并非是有意冒犯陛下,只是眼见皇后娘娘八面威风,大权在握,不知是否还记得昔日同窗之谊。”
此言表面好似奉承,其中暗含的毒辣却不容错认。你昔日还是一名书生与我们同上考场,今日却卖身于帝王家开了后庭花,如此作为,又怎能服众?
几位学子也露出轻蔑不平之色,嘀嘀咕咕之声到底难免。虞乔却微微一笑,饶有趣味道:“刘卿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