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重光……对不起……我不想放弃那个角色……”纹蓉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重光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已经完全地情绪失控,被枪抵着额头,纹蓉简直连哭都哭不出来,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还年轻……我们还可以有很多孩子的……对不起……重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纹蓉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可他现在已经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了,他想起就在刚才他还想着对纹蓉好一些,他还想着,原来他可以试着放下那些过往,开始新的生活,原来,只不过是一场大梦,醒来以后,让他面对无比残酷的现实,他的孩子,他现在唯一的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人扼杀了。
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重光不知怎么地,竟然就梦到了莫邵忻,他看着他的眼神,冷酷无情,他说,你看,重光,这就是报应。
重光在梦里,无声地,笑了出来。
重光第二天就搬出了锦绣江南,只要他回来,面对他的永远都是无止尽的争吵与哭闹,这样压抑而杂乱的氛围,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一路开着车,漫无目的,他原本可以搬到给小鱼买的房子,但他很清楚,面对小鱼,他没有想要倾诉的yù_wàng,那个丫头,还太小,她无法触及自己的内心,他对她,更多的是宠溺和关怀。
夜晚的时刻,重光就想喝酒,一个人开车到酒吧买醉,酒吧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熟客,但重光此时也没有半分心情和他们客套,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来,然后就是,一杯接一杯地,买醉。
醉眼朦胧之间,他点燃一根烟,冷眼看着舞池里开始表演的女人,动作幅度大胆性感,当她开始一件一件脱下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时底下更是欢呼声口哨声闹成一片,重光坐在暗色的角落,嘴角始终挂着一个冷冷的弧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头又喝下满杯的格兰特。
意识半醉半醒,他模糊看到一男人朝他静静地走来,面上带了笑,坐到他身边时,他的嘴唇快要碰到他的耳朵,温热的触感,“帅哥,一个人?”
重光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嘴角笑了一声,看向他,“怎么,你要陪我?”
男人看他若有若无的暗示,动作更是添了几分大胆,伸手解开他的纽扣,缓缓探进去,一路向下,停在胯间的地方,暧昧地看了他一眼,隔着裤子,开始套弄起来。却不想动作在下一秒被止住,重光醉得厉害,但仅有的几分理智还在,他看着他,“出来卖,也要看我买不买。”
说完一把甩开他身体上的重量,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
重光第二次去南方的城市,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这一次,坐在车上看着街道两旁已经是满眼的金黄,一路都是银杏树,苍绿已经褪下,取代的,是满树的深秋,染过,异乡人的眼。有风吹过,吹散满树的秋叶,落在地上,太像一声有去无回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