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一事,沈老爷转身道:“你们自己开店也有半年多了,这半年里,你们做得不错,算是通过了当初我设下的考验。嘉木,西和,你们两个下个月就去茶行,那里有师傅会教你们更多的东西。”
好似晴天霹雳,两个人被一道闪电劈中,愣在当场,久久无法回神。西和先清醒了过来,拉着还呈嘴巴微张惊呆状的嘉木,说道:“谢谢沈伯伯。”
等人走远,嘉木方从震惊里恢复神智,他哆嗦着手指,扯着西和的袖子,一个劲地证明刚才的话不是他幻听,“西和,我爹他说让我们进茶行?”
西和笑眯眯,“是啊,咱们通过沈伯伯的考验了。”
嘉木依然不信,他狠心地掐了自己一把,会疼,是真的。泪水在那刻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他上辈子一生求而不得的东西,这辈子终于实现了,也不辜负了伽蓝神赋予他的重生之意。
“好了,知道你高兴,但犯不着既掐大腿,又淌眼泪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西和挤眉弄眼,笑语盈盈道。
嘉木顺手改推为抱,一把抱住了西和,在他耳边悄悄道:“哪有哭,明明是风大迷了眼。西和,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怎么能得到爹爹的承认呢?
西和小脸通红,笨拙安慰人道,“嘉木,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努力沈伯伯都看在眼里,即使没有我,有朝一日,沈伯伯也会同意你进茶行。”
“不,你不懂”,嘉木道,“若是你不出现,我肯定不能这么快就被茶行里的人接纳。”
西和踮起脚,大人似的拍了拍嘉木的头,“嘉木,不要哭了,以后的路很长,我们一起努力。”
吃晚饭时,沈老爷又提起这事,众人纷纷贺喜。侧夫人趁机说道:“老爷,佑良在吕夫子那学了半年,您是不是该给他个机会练练啊,以后也能为沈家尽份力。”
沈老爷转头,打量了一眼沈佑良。沈佑良双眼闪着激动的光芒,面上虽然想说什么,但碍于自身的胆怯,他略微有点后缩,可是不难看出,他想进茶行的强烈愿望。
“佑良他......”半天没了下文。
侧夫人脸上焦躁不安,整张脸皱在一块,好似如果沈老爷不答应,他下一秒便会放声大哭。
沈老爷想了想,弥补眼前人的心理最终还是站了上风,反正,是个孩子,进了茶行,也不过是多个学徒。他笑道,“佑良跟着嘉木、西和一块去茶行长长见识,多学点本事,等长大了,也能多帮帮嘉木。”
“啪”,西和的筷子不小心掉落在地。
嘉木连忙派人去取双筷子,转脸,笑容满面地取笑道:“这么大人了,连筷子也握不住了吗?”
西和被人接了丑,小脸立马如上了胭脂般红晕,他梗着脖子,口气强硬道:“你管我呢,我乐意。”
这场闹剧在西和换上了新筷子方才有了结果,两人赌气似地将头扭到另一边,看也不看对方。
花园里,嘉木好不容易追上了先走一步的西和,他喘口气,嘴角抿着一抹笑,“真生气了?”
西和摇摇头,叹道:“沈伯伯如此做,你不觉得心寒吗?”
嘉木语气平静,“我习惯了。”
他爹爹为人公正,可,一遇上与侧夫人相关的事,他定是不分青红皂白,偏向侧夫人一方,甄戚若如是,沈佑良如是,像今日允许沈佑良进茶行,不过是件小事。他上辈子,还见过他爹爹千方百计维护沈佑良,不惜辞退老伙计的大事呢!
西和听他这口气,想来这种不平之事,以前也时有发生,心里不由对嘉木升起了同情之心,有这么一个爹爹在,不帮自己人,反而听人说几句,便帮着别人,这样的爹爹还不如没有呢!
“沈伯伯为何对侧夫人言听计从的,难道有什么把柄落在侧夫人手上吗?”西和歪着脑袋,道。
“不知,或许是为以前的事愧疚吧。人老了,总喜欢补偿对不住的人。”嘉木想想。
但,真的是如他想的吗?回想起来,他爹爹对侧夫人太好了,这个“好”与男欢男爱搭不上边,也和补偿有点关系,可,好像补偿太过,简直像是上瘾,成习惯了。
一个月转瞬即逝,快得如眨了下眼。三人穿戴整齐,坐马车去了茶行。迷管事在茶行外边翘首以盼,一见着人,嘴巴边说个不停,抱怨他们来得慢,害得他等了多时。
三人虚心接受意见,不敢还口,迷管事是他们顶头的顶头的......上司,作为一个刚入行的伙计,三人默默不吭气,任迷管事拿他们出气。
边说边带着人上了另一辆马车,几人没敢问去哪,但帘外一闪而逝的景物,明白告诉他们要去城外茶园。
沈家的茶园在小山坡上,托了各位老爷们的福,这些不知名的山坡都被冠上了名字——某某坡。
跟着人往茶园里走,一座座小木屋掩映在绿树后面。迷管家直接推开一扇门,喊了一嗓子:“葛老头,又给你送人来了。”
“来了,来了。”一个穿着薄衫的老头从里面走出。
迷管事指了指身后的三人,“新来的伙计,你看着办吧。”
葛老头像个孩童似的,撅着嘴,不悦道:“每次都丢人给我,老爷把我当什么了。”
迷管事搂着人肩膀,哥俩好的模样,赔笑道:“当然是信任你,才把人交给你。”
这话显然很受用,葛老头的嘴边绽开一个得意的笑容,“那是,这茶园里,谁能比得过我种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