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谢,两人无事人似的回到了大堂。
要回去了,嘉木接过沈夫人手上的两个包袱,“爹亲,我们走了,您不要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别送东西了,上次的都堆着呢。”
“嘉木你在说什么,我几时派人送东西了?”沈夫人奇怪了。
什么?连送东西都是假的。看来,他那次来就是替他们拉仇恨的,好让王管事动手。
西和道,“是沈管家说的,我们还以为是您派他来的呢!”
他的话看似无意,但在沈夫人听来,大有深意,假冒他的名义送东西,难道沈管家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抑或是想害嘉木他们?
沈夫人的思考方向诡异一拐,已经上升到了谋财害命的阶段。他的脸色发白,想到有人想对自己儿子们不利,他便忍不住摸上嘉木的身子,确认没有少块肉。
再三告诫两人不准吃沈管家送来的东西,等人点了头,他才舒了口气。
送走了儿子们,沈夫人回头看到沈府的牌匾,原以为人少便能少些是非,原来依然无法避免。
伽蓝神眼睛一眨,世间又是一年。此时,嘉木十二岁,西和十一岁,沈佑良十岁,甄戚若十一岁。
今日晴方好,处处闻花香。三月已过,四月到了,算来他们在茶园里已经呆了一年了。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他们和刑三成了兄弟,林青跟葛管事成亲了,小豆丁又尿床了。
期间,他们也曾回了几趟家,每次呆的时间不长,过年最长,到了十五才回来。在家里,听得最多的便是佑良少爷如何如何了。沈佑良小小的年纪,算账有一手,已经是茶行里账房先生的副手。
他爹爹从来不吝啬花精力栽培,在沈佑良身上更是如此。找人教他别的东西,让人带他四处走动,有时亲自指点,在外人眼里俨然是按照下任当家人在培养。
况且,沈家少爷不能行商的消息人尽皆知,因而,沈佑良已然成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巴结对象,连家里的侍伶都把注意转到了年纪尚小的沈佑良身上,毕竟跟着一个有名无权的少爷不如选个有名有权的管事来得划算。
总之,他的处境越发危险了,西和也是忧心忡忡。
归浮院里,侧夫人抱着他儿子孝敬上来的金丝猫,他的手摸着光滑的毛皮,嘴里说道:“佑良得了沈桥勉的赏识,他离沈家当家人的位置又进了一步。只是两个小鬼快回来了,我怕他们风头太盛,盖过了佑良。”
他对面坐的沈管家笑笑,“莫要担心,他们即使进了茶行,也要从底层做起,一时不会妨碍了佑良什么。你若不放心,把戚若带回来,让他牵制安西和。”
“戚若?”侧夫人眼中闪过精光,嘉木再过几年便要成亲了,如果他能将安西和挤下少夫人的位置,那么,佑良掌管沈家就快了。
不提侧夫人如何说服沈老爷,单说说两人在茶园的生活。
许是知道了两人即将离开,伙计们的情绪格外低落,好在采茶的忙碌冲淡了伤感,一群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采茶季一过,便是五月份了。五月的一天在茶园所有人挥手送别下,他们踏上了归途。
怀里揣着葛管事给的推荐信,两人坐在车上,一起回忆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西和的眼睛里掺杂着红丝,昨晚他一夜未睡,离愁别绪难解。
嘉木也是,他在为离开伤感,为回去后开始的刀光剑影发愁,哪怕他已经掌握了沈佑良犯事的证据。
“西和,回去后,那就是真的要和他们斗了。”嘉木说出这话,希望西和能有个心理准备。
西和握上他手,坚定地道:“我不怕,我早已看清,若是我们不斗,怕最后死的会是我们,败寇的下场哪个会是好的,所以我们一定要为王。”王管事的例子太使人难忘了。
两双手紧紧握住,如一道屏障,挡住了前方的危险。
两人到家时,沈夫人依然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只是他的脸色算不上喜悦,反倒隐隐有着愤怒。
他的身边是一个孩子,十一岁的年龄,小脸慢慢在长开,隐约可见他日后的花容月貌,与他相比,西和倒似一个小孩,有着不输他的相貌,但少了份气质。
“嘉木,嘉木……”人未到,声先喊,甄戚若力图在沈夫人面前做出思念嘉木发狂之感。
嘉木初听这魔音时,整个人好似被马蜂蛰了,很想远远离开这个地方,他怎么回来了?
西和也分辨出了喊话之人的身份,心里涌起一阵厌恶。侧夫人果然好手段,一回来便找了甄戚若来恶心人。
还有几步时,甄戚若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在嘉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一下便抱住了嘉木。
嘉木的脸当场绿了,西和则成了锅底灰,他一把上前拉开两人,“一个未婚配的伽蓝抱一个有婚约的梓君,戚若少爷也不怕自降身份?”
嘉木掸掸衣服,笑道:“戚若,西和说的是啊!如今咱们都长大了,有些举止还是少做为好,免得引人误会,污你的名节可不好了。”
甄戚若温柔一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同兄弟,弟弟抱哥哥,别人见了还要夸一句兄弟情深,所以嘉木你怕什么呢!”
“戚若少爷说的是啊!”西和一脸赞同,“只是你以后莫要忘了今日说的话,不要有非分之想,跟嘉木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叔叔,您说是吗?”
沈夫人会心一笑,“当然,改日我跟青霖说说,把戚若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