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都不说话,约一盏茶的时间,徐辉从外面领了一个大夫进来。
那大夫身穿一件青色长袍,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瘦削,眼神灵活。
徐辉把大夫引到叶奕辰的床边坐下,讲了叶奕辰的病症,又把叶奕辰的左手拉出来给他诊脉。
接着,徐辉站到了大夫的身后,指了指大夫,对着温子浩摇了摇头。
大夫把手指搭在叶奕辰的手腕处,温子浩正坐在床尾,把掌心抵在叶奕辰足底的涌泉穴上,将自己的内力冲进了叶奕辰的穴道。
大夫诊了脉,捻须说道:“体虚脾弱,又整日车马劳顿,不得休息,这才有眩晕呕吐之感。这位小兄弟需静养几日,我开个方子,你们按方抓药,早晚各一次,四天内即可痊愈。”
叶奕辰一直闭着眼睛,似在沉睡。
温子浩说道:“那就有劳大夫了。徐辉,给大夫拿五两银子做诊金,你一会去送大夫回去,顺便抓药回来。”
等徐辉送走了大夫回来,交代小二去熬药,进了房间对温子浩低声道:“我特意绕了个不显眼的路,把周围看过了,暂时没人监视。
我后边倒是缀了个尾巴,不过没跟进客栈来,看来过一会儿会去向那个大夫和客栈小二打听了。”
温子浩点头。
徐辉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跟着我们?”
温子浩道:“问小白吧,从他开始说头晕时就一路掐我,提示我要一直装下去,到了客栈屋里还装作很难受的叫了半天,我当然要提防些。”
金伍道:“小白兄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在山上时突然就说头晕,吓死我了,还真以为你生了病呢。你跟温大侠演得那叫个好啊,我都没看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奕辰此时已从床上坐了起来,勾起的嘴角显出一点小得意。他不理金伍的唠叨,径直站起身来,走到屋内的圆桌坐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被折成小小一块的纸。
“这是什么东西?”金伍的一双细眼都快瞪圆了。
“是贺麟给我的字条,我在湖边滑倒时,他趁着扶我的机会偷偷塞到我手心里的。”叶奕辰一边说一边打开那个小小的纸条,只见纸条上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字:“个个都来管,会后勿要说。”
“贺麟给你的字条?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根本看不懂啊。”金伍挠了挠脑袋。
“所以你就装晕吓我们?你可不知道,当时大师兄吓得心都快停跳了,就怕这一路颠簸下来你真的生病了。”温子浩捏了一把叶奕辰的脸颊。
叶奕辰现在已经懒得计较这些小动作了,挣开温子浩的手说道:“事情紧急,而且我还察觉到另一件事要跟你们商量,只好临时想了一个脱身的办法。”
彭越道:“小白兄弟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那个贺麟和常乐,就是我和大师兄在五灵县外的荒宅里看到的其中两个黑衣人。”
“什么?”
“真的?你可有看清了?”
众位捕快暗自思索,如果贺麟和常乐真的是荒宅中的黑衣人,那么响马寨就与这个失踪案必然有关了。
“这只是我的推测,当晚我和大师兄逃走时,在一片火光之中,黑衣人的脸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叶奕辰又道:“但大师兄你有没有注意到,贺麟和常乐的身形跟我们看到的,那两个站在中间说话的黑衣人很像!”
温子皓努力回忆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么说起来,他们的身形倒是有几分相似。可是当时以我们俩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脸,所以我不能肯定就是他们俩。”
“本来我也认不出来,只是觉得他二人的身形熟悉。可是你记不记得当时那个说话的黑衣人,向那个尹先生报告的那个,他的下摆上用彩色丝线绣着一匹骏马。”
温子浩点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屋内的人多数都蒙着面,除了太师椅上坐着的两人,其余的人都身着黑衣。站在我们正下方的人上前一步说话,我是看清了他的衣服下摆处绣有图案,原来是一匹马。”
徐辉接口道:“今天贺麟接待我们时,先是穿了一套紫衣长袍,那紫衣的下摆绣着图案……”
“正是一匹骏马”,彭越道:“那匹马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响马寨。”
“看来这个响马寨跟失踪案确实有关联了。”
“竹篓。”毛启程突然说道。这个毛启程很少说话,虽然跟金伍年纪差不多大,但是总是沉默寡言。
叶奕辰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连毛捕快也注意到了,响马寨那绞索绞盘的布置,哪是一群普通的山贼能做到的?
不止是设置精巧,而且上下的顺序也设计的十分巧妙。上去时的信号是一个难以寻找的树根色绳索,下来时的信号则是一个较易找到的铜锣,如果真的有人来攻打,一定是先找到铜锣。等直接敲响了铜锣,山顶上的人就知道有陌生人来了。
徐大哥,你们上一次攻打响马寨时,山寨中已经有了这个设计?”
这样巧妙的防御设计,恐怕是连在江湖中屹立百年的寒澜教都比不上的。
徐辉满脸愧色道:“上一次我们县派出捕快们攻打,只打到了那个放竹篓的山腰,还没往上打,就被响马寨中躲在各个狭窄山道里的山贼从背后偷袭了,后来只得放弃了。”
捕快赵进说道:“我今天去那个山寨,就觉得奇怪得很,一般的山贼老窝里,除了有要去打劫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