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奕辰忙跑到石窝处将温子浩背过来,玉朴站在林少君身侧,小声说道:“师父,他们就是晚饭时我跟您说的小哥哥和他的大师兄。他心好,刚才还帮我灭火呢,您就帮他的大师兄瞧瞧好不好?”
林少君讥笑一声,也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进来吧。”
说完,人就率先走进大屋。
叶奕辰背起温子浩跟在后面,玉朴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小哥哥,我师父最讨厌别人评论他的年龄和长相,你可千万别犯他的忌讳。”
说完,玉朴对叶奕辰挤了挤眼睛,又赶紧跟上几步,走在林少君的身后。
几人进了大屋,林少君先要去内室换衣服,玉朴乖巧地跟在他进了内室。
叶奕辰一人被留在前厅,把温子浩放在侧位的一个椅子上,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起这个前厅来。
刚才的火势对这间前厅没造成什么影响,室内华丽非凡,房中朱红四柱都刻着盘龙,正座的背后是华丽的牡丹琉璃屏风,拦着去往内室的门口。
桌椅都是红木的,色泽紫红,木质坚硬。
墙壁两侧悬挂着几幅水墨画,叶奕辰不太懂字画,择一幅书画来看,只觉得笔法森严,一笔笔便如武术招式的施展,煞是好看。
看着屋里的摆设,叶奕辰隐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他也说不清楚,只是站在其中,就感觉到这里的环境跟他熟悉的哪个地方很相似。
他正想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两个人。
叶奕辰连忙转身相迎,以表示对神医的尊重。
刚才在屋外,他没看清这位妙稚神医的脸,天色昏暗,虽有火光,但形势急迫,也顾不上去看谁的长相。
进到屋内,灯光的照耀下,叶奕辰才看清这位妙稚神医,他不由得惊讶的愣了愣,又见小朴在林少君身后对他挤眼撇嘴,马上收拾好了神色,躬身行了个礼。
这个林少君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一身灰蓝色麻料布衣,身高五尺左右,身形消瘦,两条黑色的秀眉,一双青翠的碧眼里略显沧桑。他的脸型倒是很秀气,眉目间的英气化解脸型的阴柔,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头发根根雪白,如同一位老人。
林少君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也不用给我行此大礼,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医他。”
叶奕辰早就知道这个妙稚神医性情古怪,虽然他凑巧帮了林少君一点忙,可是就算是没他的帮助,林少君也一样能够应付得过来。他只得低声言道:“还请神医悬壶济世,我大师兄的毒和伤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林少君瞥了一眼椅子上还算干净整洁的温子浩,又瞄了了瞄衣衫不甚利落,又因为救火被烟熏得满脸都是黑灰的叶奕辰,问道:“你说他是天一门的?”
叶奕辰道:“大师兄是天一门掌门座下大弟子,温子浩。”
林少君走到温子浩近前,抓过温子皓的手腕,手指交互搭他手上脉搏,又扒开他的衣服,按了按他泛红的皮肤,拆下他身上被叶奕辰包上的布带看他身上的伤口,用手指捏起伤口处的干涸粉末在指尖上捻了捻,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嘴中念叨:“泪如血?”
叶奕辰忙点头道:“是。”
林少君又问道:“他又强行运功了?”
“是。”叶奕辰的眉角一动,头垂得低低的。
那林少君秀眉轻蹙,右手一甩:“治不了了,赶紧抬回去埋了吧。”
叶奕辰顿时惊慌失措道:“无论有什么办法,还请妙稚神医试着救救他。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他的毒本来没有发作的,都是为了救我才……”
“你真的要救他?”林少君见叶奕辰神色凄苦,一双秀气的眉挑的高高的。
“是。”叶奕辰依旧低着头,从嘴里坚定地吐出这个字,又抬起头来看向林少君:“还请神医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林少君低头抚弄他手腕上一枚朴素的银镯,就像在抚弄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沉声说道:“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不过此法凶险非常,又要有人牺牲才能做到,你确定要试吗?”
“不管怎样,还请神医试试。”
“这个办法就是五行换血!
他的外伤虽然多,但不足为患,只要用上好的汤药,加上他身体的底子,一两个月就可以下床行走。
只是他体内的血液已经全部被泪如血变成了毒-药,现在他的血就是剧毒,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毒。
我养了一只金蛊,身体如同细管般长形直通,可以让它从一人身体里吸取鲜血,再让这些血液流到病人体内,换血之人的血液完全流入病人身体里,将病人体内的有毒鲜血全部排出,方能有救。”
林少君的一双碧眼闪了闪,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以命换命的救法,你还要救吗?”
叶奕辰的表情平静,他本来是寒澜教的教主,又不是真的名门正派的弟子,有什么顾忌,要杀一人对他而言就像吃一顿饭一样简单,他点头道:“我立刻就下山,抓来一人为我师兄换血。”
林少君嘴边的笑容更深了,又低头看向他手上的银镯,说道:“嗯,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可惜这样是行不通的。少侠恐怕是不知道,这换血的人必须与中毒者有关系才行。
这件事需要解释一下,每个人的血液都是不同的,根据他的家庭,他生活的环境,他的爱好,他平日里食用的水和食物不同,血液都有些微小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