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发觉自家的头领最近总喜欢往那棵草那边跑,偶尔经过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它和那棵草在谈话,感觉有点惊悚,为了保证自家头领不是因为丧妻而寂寞了产生了臆想或者是被这棵来路不明的草给蛊惑了,某日趁着奥特斯去捕猎它悄悄地去暗访这棵神秘的草。
上回粗略地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倪端,这回它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子,一边思考一边绕着它走了几圈之后停了下来,伸出尾巴学着奥特斯那样去挠它,挠了几下见这棵草没什么特殊反应,只不过那羽毛状的叶子羞涩地合拢起来。
难不成头领就是因为这棵草这种特殊的反应就以为它有灵性?还是说头领把自己的感情压抑得太久,不知不觉就寄托给一棵草?
克洛斯凝视着这棵草许久之后,叹了口气,算了,头领喜欢就好。
待克洛斯的身影逐渐远去之后,迪迪才发了疯似的一边把枝干扭得跟麻花一样一边哈哈哈哈地狂笑,为什么这里的狮子都喜欢用尾巴去挠草?!有这么好玩吗?!刚才差点憋不住就笑出来了好吗!忍得它连叶子都没办法正常展开了,幸好那头狮子没发现!不过说实话,那头狮子的眼睛近看的话觉得更漂亮了,清澈得犹如被泉水浸过一样,只不过它身上明显不好惹的气息让它不敢造次,否则真的会不由自主地伸出枝叶去触碰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克洛斯是在那场狮群争夺战中生存下来的幼狮之一,当时它被比它大一岁的奥特斯连拖带拉地逃命到一棵歪脖子树后面,奥特斯聪明地咬起一根树枝往另一个方向扔去,那帮凶残的狮子果然转了个方向追捕。待外面的动静平息之后,奥特斯带着它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发觉曾经无忧无虑玩耍的地盘已然遍布了自己狮群成员的尸体,作为曾经占领了草原的一半地盘的霸主——奥特斯的父亲,尸身不全死相凄惨的静静躺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瞪大的金眸还紧紧盯着奥特斯曾经逃走的方向,身边是那时掩护它们逃离的奥特斯的母亲。后来得知那名掠夺它们的头领原本没打算杀死奥特斯的母亲,还想把它纳入自己的狮群里,可是奥特斯的母亲激烈反抗还咬伤了那位头领,头领才痛下杀手咬死了它。
那时的克洛斯虽然还小但大概能理解家族被灭的事实,面对着自己双亲的尸身哭得喘不过气来,而奥特斯则是对着自己父母的尸体一直发呆。克洛斯哭累了便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原本被浓密的灰色云层遮掩着准备天亮的天空骤然裂出一条缝,漏出耀眼的流金倾泻而下,把奥特斯的半边脸逐渐照亮了,此时的它看见了这一生中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之后的奥特斯忘记了忧伤,忘记了仇恨,一心一意地把家族仅有的成员聚集起来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狮群,不断地捕杀,日日夜夜的看守,和入侵者的厮杀,逐渐把它锻炼成现在身上挂满了能作为勋章的伤痕面容威严冷漠的头领。
只有伴随着它成长的克洛斯知道,它内心强烈的不甘与孤独,以及冰冷面容下那一颗柔软的心脏。
克洛斯蹲坐在树下遮阴,平静地看着幼狮跟随着母狮跑来跑去,偶有几只调皮地溜去沼泽玩水,扑腾着小爪子拍打浅浅的水面,有点害怕又很高兴。
微风拂动着它连绵至胸口的鬃毛,它眯起那双荡漾着细碎柔光的清澈金眸,注视着不远处慢慢走来的奥特斯。
奥特斯巡逻归来,纵然依旧威风凛凛,步伐坚实稳重,可克洛斯还是注意到它稍稍涣散的金眸,以及忍住打哈欠而抿得死紧的嘴巴。
克洛斯的目光丝毫未曾动摇的凝视着自己的头领,平常毫无波澜的淡漠双眸此时柔得犹如一汪暖水,明明脸部不可能会有表情,可在山脚那方从头到尾都在盯着的迪迪却能感受到克洛斯浑身的气息都变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艾琳的父母相互注视着的那样充满着爱意。
迪迪觉得自己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毫无所觉的奥特斯最近在头疼一件事情。
狮群里的一部分雄狮已经达到成|年的岁数,该实行独立政策,也就是把它们放出去自生自灭,而小雌狮则可以既可以继续留在狮群中,也可以走出自己的狮群,找到其它雌狮和雄狮并组建狮群。每到这阶段奥特斯就特别烦躁,它不懂为什么其他狮群的幼狮们这么听话,它的幼狮们总是一副中二叛逆的样子,说什么死都不会离开、离开了家族就完蛋了的话,简直狗屁!就它们这么羸弱,一点技巧都不会,放出去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居然还考虑到要凭一己之力保护整个狮群?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当然这么打击自信心的话奥特斯自然不会说出口,上一年那批成|年幼狮几乎是被它直接赶出去的,一旦它们回头就凶狠地吼它们,把它们当做陌生的入侵者,它们伤透了心才犹犹豫豫地离开了这里。今年它要故技重施把这批顽固分子赶走,可没料到有只母狮居然跟着求情起来。
“头领,您也知道我们家族剩余的数量不多了,每年还送走这么一批雄狮,也没有多少健壮的雄狮肯加入我们,于是日渐下来雄狮越来越少,繁衍越来越困难,至此下去一定会给家族造成毁灭性的后果的!”
奥特斯思忖着。
“话不能这么说。”另一头母狮走了出来,“要是把成|年的雄狮全留下来,它们又不懂得捕猎,难不成还让我们去教它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