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奴才们也早已准备好,图兰往那硬木凳上一趴,咬着袖子打算强忍,掌刑的公公们也知道速战速决,一鞭子挥过来,在空中甩的“啪啪”作响,这落到身上还不得皮开肉绽,图兰吓得直哆嗦,可是……不疼?
这些掌刑的太监早就被下了命令,谁要敢在这位祖宗身上留下一道伤疤,长乐宫后有一井蛇洞,自己麻溜跳进去,别等人请你。这谁还敢碰他,在空中甩几下鞭子,走个形式就得了。
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图兰舒服的昏昏欲睡,口水流了一板凳,都滴在地上了,也浑然不知。
贤妃自前些日子怀上了龙种,被册封了贵妃之后,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好像这后宫除了太后以外就是她最大了,也常去养心殿前三部,带着参汤莲子粥类的小吃送给景炎君,想要夺回皇上的心,不料后者只是冷冷的说一句:“先帝祭月未过,爱妃怀胎辛苦,还是你去补吧。”
都不叫她的小名了,显然自己这就是失宠的前兆啊。
不甘心就这样被当做繁育后代的工具,贤妃变本加厉想与景炎君“偶遇”,这日,恰好就碰到了图兰这只落难的凤凰,多少她也听说过这位大漠王爷与皇上的风言风语,有了机会,怎么可能不出手报复,为自己出口恶气?
“哟,常公公,这受罚的,是哪位贵人啊。”明知故问,这宫中栗发碧眼的,除了图兰还会有谁?
贤妃说话阴阳怪气,是人听着都不舒服,可这后宫至今只有她一个怀上龙胎的妃子,太后都让她三分,谁敢表现出对她的不满?表面上跪着行礼,一副尊敬的样子,实际上在下面天天祈祷阎王带她走呢。
“回娘娘,这位是住在未央宫的图兰王爷,昨日因欲逃皇宫被带了回来,皇上命我等奴才在此施刑。”常德贵也打着自己的算盘,特意拐弯抹角,用容易激怒贤妃的语气回答,后者也正中他的陷阱:
“你们这些个奴才,就这么不会做事吗,下手如此之轻,是想让世人留下皇上徇私的话柄吗,没用的东西,给我狠狠打!”
“可……皇上有令……”掌刑的太监为难的搬出了皇上,说白了就一句,皇上大还是贤妃大,换你听谁的?
贤妃身边的宫女上前给了说话的太监一巴掌:“还敢顶嘴,娘娘的话你敢不听?”
贤妃也气得半死:“本宫这么做是为了树立皇上的威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本宫错,皇上也不该斥责本宫!”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太监还敢抗命么,就是皇上怪罪下来,也比立刻被贤妃弄死要好,多活一秒是一秒,人都是自私的。
举起鞭子,“啪”的一声,十分响亮的抽在了图兰的背上,疼的正在熟睡中的后者惨叫一声,僵直了身子,眼泪都激了出来。
“不,还不够重,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需要本宫叫你们怎么用力吗?”
这一下的疼还没忍过去,又一鞭更用力的抽打在背上,图兰叫的更加凄惨,手臂无力的垂下,一道蜿蜒的鲜红浸湿了衣衫,顺着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凭这力度,不出十下就能打死这瘦弱不堪的少年,白玛一见到血就吓傻了,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贤妃抓回来一并打死,谁管你个泼妇啊,起身就朝着养心殿的方向死命的跑去,哪怕因为冒犯皇上而被判死罪,也总好过自家主子活活给人打死。
白玛哭的乱七八糟,跑进宫门的时候,恰好碰到从御花园散步回来的景炎君,周围的护卫见这踉踉跄跄跑过来的“刺客”,纷纷拔出刀来护驾。白玛被拉的近不了景炎君的身,只好大喊一声:“求皇上快去救王爷,他会被打死的!”啻语,他或许不该太期待景炎君能听懂。
然而事实上,景炎君不仅能听懂,而且非常精通,一听这话也急了,虽然他早已吩咐掌刑的太监下手轻些,但这宫中有太多不可测的因素,万一图兰遇到哪个不好惹的,那可就真的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