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玉见到她到了,就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法师应该知道,我已转世,结成元婴,因果已了,你又何必穷追不舍?”
优昙法师抚了抚因为赶路太急而起伏的胸膛,正色道:”天道易瞒,人心难欺。“
“也罢。做过一场便是。“沈中玉听到,点头道。
优昙法师见此,手决一掐,祭起铜钟,钟声袅袅,似能开悟终生,且悠悠散开也不再造成空间裂纹,仿佛温柔了许多。
但是沈中玉的严阵以待足够说明这钟声并非如此无害,钟声渗入肺腑,竟可以令五脏六腑都随着钟声共鸣,一同震荡起来。
沈中玉立定,量天尺化为清光护住全身,清光凝成一个个云篆,在钟声形成的共鸣中微微颤动着,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越发柔韧,向丝绸一样翻卷而去,将一道道声波分解下来。
沈中玉一侧头,一伸手,在半空中一划,云气空间仿佛也跟随着震荡开来,完全抵消了钟声引起的波动。
优昙不由得一惊,这时候,自优昙脚下忽起波澜,一道水龙平地而起,竟要将优昙卷入其中。优昙避让不及,十分狼狈地水龙扑了一身,只有祭起白莲清光,白莲清光下,水龙重回本相,化为海水,掉落到海面中去。
沈中玉得势不饶人,自然步步紧迫,在他的控制下,从龙母得来的弱水透骨环幻化为数条形神具备的水龙盘旋在优昙身边,不时发出阵阵龙吟之声。毕竟,他曾多次见过真龙,也做过屠龙之事,所以这一手使出,完全得龙之精神,所发出的龙威震得连海底的水族也忍不住拜服下来,以为龙王出巡。
在龙威压迫之下,优昙几乎无法静心持咒,只能一掐诀再次祭起铜钟,护住周身。沈中玉看到声波阵阵如涟漪,又要割开空间,却是笑了,这世上有比天魔最擅长摄空之术的吗?在我面前用这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这般想着,量天尺起,散化成万千光影,透过碎裂空间之间的缝隙,打在铜钟之上,震得铜钟阵阵乱响。本来还能成型的声波已经完全散乱,再也无法起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了。
但是优昙躲在铜钟内,仿佛也不在意,并没有出力维持。沈中玉不由得奇怪,当日拈花指点死高陵雪的先例还在,沈中玉可从来不会小看佛门这一老冤家,眼下是什么回事?
这铜钟本来应该叫做晨钟,佛门中道晨钟暮鼓,惊醒名利客。铜钟类的法宝多是用来重镇、破妄、当头棒喝之效。而优昙却别出心裁,想到钟有计时之用,自此生发出时光流逝之感,参悟的就是时光之道,但是此道艰深,典籍中也少有涉及,因此优昙虽然修为日益高深,但是对时光之道的感悟却进展缓慢,不知何时何刻才能突破化神。
而这晨钟作为优昙的本命法宝,自然也和时光之道相关联,可以在将周围时间加速数倍,也因为这样,在外界时间不过顷刻,但她却将一个在她目前境界要准备大半日的仪轨法事准备好了。
手决一掐,本来惊涛骇浪的海面上平静如镜,转眼间高山迭起,化为极乐世界,七重栏杆,七宝池,八功德水,又有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而严饰之。池中莲花大如车轮,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微妙香洁。
还有诸佛子,或宝相庄严,或袒胸露乳,或衣衫褴褛,或八宝装身,居莲花之上,看到误入佛国的沈中玉,高声喊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时间,声音如雷如瀑,振聋发聩;随后,又有诸奇妙杂色之鸟,鹦鹉、白鹤、鹓鶵等等齐声道阿弥陀佛、琉璃佛主之名,音畅韵协,令人忘返。
在佛国中央的沈中玉抬头看了看莲座上慈眉善目的佛陀,却忽然笑了,这笑起来竟和佛陀有几分相似。但在他身边,花开花落,转眼间莲花落尽,莲座上的佛陀转眼间如同虚影一般散作泡沫,却不曾抵抗,反而向沈中玉合十行了一礼。
沈中玉步步行过,偌大的佛国随着他的行进转眼就空了一般,渐渐地,七宝池,八功德水,九品莲台,还有诸杂色奇妙之鸟,皆如同幻境一般化为散去了,化为奇异的空白之地。
他去到佛国深处的优昙法师跟前。优昙法师惊愕地看着他,竟说不出话来,竟能这般快就破了我的佛国出世,极乐净土。难道这魔头的修为已是深不可测?
沈中玉微微一笑,说了句:“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你还不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为了迁就开学的同学们的休息时间,更新改为周六、周日、周一、周二、周三
☆、第七十九章
优昙听到这句话,仿佛一丝灵感在脑海中滑过,感觉只要抓住了抬起头,也无心计较沈中玉的身份,抬头就问:“有为?无为?色空之别,究竟如何?”
沈中玉笑了,道:“你问我,我该如何说,就如哑巴吃蜜糖,说不出口。”
优昙闻言,却又低头沉思,渐渐地,四周景象颜色剥落为灰白,如处开天之前的混沌一般,上下为一,再无西东,更无空间和时间之别,仿佛一瞬、又仿佛千万年,□□,空即是色,时间也好,空间也罢,不过一点虚空,虚空若何,不过一点唯心。
她抬起头,脸上 犹带激动喜悦之色,诵了一句:“心同虚空界,示等虚空法。证得虚空时,无是无非法”
沈中玉也道:“善,虚空无内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