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邹杰和祁子嘉暂时都没遇到危险,司俊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这只是风暴开始前的一阵微风细雨而已。
引起风暴的就是不请自来的那个男孩,接下来的一两天,s市甚至三角洲地区的整个黑道都在寻找祁子嘉和男孩,祁山海也被牵扯了进去,被认定为幕後主使,似乎还被上面的当权人物警告了。
祁山海回到祁家後大发雷霆,简直是一副恨不得抓到祁子嘉将他剥皮拆骨的架式,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祁奂晨的推波助澜。
接下来的几天,祁子嘉简直成了黑道公敌,和那个男孩一起被下了格杀令,只要一露面就会被各方势力除掉。
祁奂晨也调动了所有人手在寻找祁子嘉,忙碌了好几天都没空招惹司俊。
祁子嘉失踪的第三天,司俊无意中听到祁奂晨打电话,他的手下抓到祁子嘉的一个小弟,关押在祁家後山的一个废弃仓库里,打算从他口中逼问出那少年的下落。
於是,司俊连夜上山,破坏了仓库的电源保险丝,利用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趁黑将人救了出来。
这样的举动无疑冒了很大的风险,若是被祁奂晨发现救人的是他,不知会遭到怎样的报复,可是司俊没办法坐视不理。
诚然,祁子嘉不是因为帮他救邹杰而惹上祸端,而是为了一个与他们都无关的男孩被牵连,但他相信,如果对象是邹杰或者是他,祁子嘉也一样会管到底。
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都如此有担当,让他如何能冷眼旁观?
司俊领着倒霉被抓来的小武藏到树林里,等搜索的人走远,轻声道:「我送你下山。」
小武用手抹了下破裂的嘴角,防备道:「我真不知道老大藏在哪!」
司俊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知道也不用告诉我……算了,我不送你总行了吧,你沿着这条路下山,路上当心点。」
小武嘿嘿一笑,顺着小路一溜烟跑没了踪影。司俊松了口气,拍拍裤子上的土站了起来,缓缓往山下走。
天已经蒙蒙亮了,那些手下想必早通知祁奂晨了吧……他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人又被救走了,肯定猜得出是他做的,不知道会遭到怎样的报复和折磨呢?
正头疼着,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後靠近,司俊机敏的转身动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
司俊的拳头擦着祁子嘉的脸颊收了回去,皱着眉问:「你……你不好好藏着,回来做什麽?」
「我自己的小弟我不来救,还能指望谁?」祁子嘉双眼含笑的凝视司俊道:「谢了!」
「这不算什麽,你保重。」司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麽,扭头看了眼百米外的祁家住宅,脚步越发沈重了。
「不想回去?」祁子嘉几步跟了上来,招了招手:「跟我走吧!」
虽然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这麽一走了之的後果恐怕会更严重,但司俊还是冲动的跟着祁子嘉逃离了这个给了他巨大心理压力的地方和……那个人。
一路小心翼翼,穿街过巷,终於在天亮之前来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一台停在游乐场附近的贩卖章鱼小丸子的大篷车。
进了车厢,点着灯,就见那个白白净净的男孩蹲在床脚,手里抓着锅铲做防身武器,睁大眼睛一脸警惕,用怪怪的发音问:「有其它人?是谁?」
「我哥。」祁子嘉将顺路买的早餐丢给男孩,对司俊解释道:「他眼睛受了伤,看不清东西。」
「哦……」司俊应了一声,走近几步,那男孩立刻握紧了锅铲,紧紧抿着嘴唇,好像一只毛都炸起来的小猫,倒是挺可爱的。
司俊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肉包子,递到男孩面前,男孩闻到味道,犹豫了一下,接过食物,轻声道谢後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可见家教很好。
祁子嘉疲惫的靠在门口,点了一根烟提神,稚嫩的脸庞和老练的吞云吐雾的动作很不搭。
值得吗?这句话盘桓在司俊喉咙间,最终也没有问出口,彷佛这样的问题是对他人格的贬低一样。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看着。」
「没关系,我还挺得住……」祁子嘉说着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於是自嘲的一笑,倒在床上蜷成一团,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拜托了」便在十秒锺内坠入梦乡。
他一定累坏了……这三天就他一个人守着眼睛看不清的男孩,又要照顾两人的吃喝拉撒,又要逃避追杀又要打探消息,肯定是片刻也不得放松。
那男孩听到祁子嘉打呼的声音,扶着墙,轻手轻脚的走到司俊身边,悄声问:「他是什麽人?」
司俊由衷道:「好人吧……」
男孩抱紧锅铲,一脸严肃:「我会报答他的。」
天渐渐亮了,工作人员陆续来清扫整理,周遭的小店也纷纷开张,八点整,游乐园准时开门,正逢寒假,游客大多都领着孩子。
司俊坐在车窗口,一直保持着警惕四下张望,这时几个小孩子跑了过来,抓着零钱的手高高举起。
「叔叔来一份章鱼烧。」
才二十岁就升格为叔叔的司俊努力露出和蔼的笑容:「不好意思小朋友,章鱼先生离家出走了,没有章鱼烧可以吃了。」
小孩子们噘着嘴问:「那章鱼什麽时候回家啊?」
「等吃章鱼的大白鲨走了就能回来了……」
正说着,司俊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男人快步跑了过来,立刻警觉的站了起来。
那男人是祁奂晨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