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也嫁到贾家有好几年了,也曾被许氏拉着,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许氏这么热心,疑心她有什么坏心。席后,贾敏偷偷向她解释了,王夫人才慢慢放下怀疑。只是,王夫人抿着嘴,她还是不懂有什么好笑的。只是大家都笑了,她也就用帕子掩住嘴儿,斯斯文文地笑起来。
许氏假装恼了:“好狠心的人,请你们吃蟹还不乐意,我可真被你们气走了!”说完,一跺脚,一拧身,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扭着身子走了。身后徒留一片笑声。
吩咐了凉亭附近的丫鬟,“给老太太她们送几壶温酒过去,要清淡的桂花酒,和几样果酒。”待丫鬟们应了,才问刚才来禀报的琥珀身后跟着的一个丫鬟:“你是哪个屋里的?什么事?这样紧要?”许氏有些不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打搅她宴请客人。幸好这次只请了西府的人,要是其他的什么贵客,难免会对宁国府的怠慢心生不满。
那丫鬟是贾珍屋里的,她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见太太发怒,竟吓得跪了下来:“奴婢,奴婢是珍,珍大爷屋里的,是桃姨娘叫奴婢过来的。”
许氏皱着眉头,不明白儿子的姨娘叫她有什么事,不禁挑着眉毛问:“桃姨娘有何要事?”最后两个字咬得尤其重。
那丫鬟更抖了,支支吾吾地,怎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说:“太太,求您过去看一眼。”一边说,一边哭,还不停地磕头。
许氏素来是个体恤下人的人,那丫鬟才十二三岁,见她用力磕着头,磕了两下,额头都磕破了,很不忍心,忙让琉璃把她扶起来。恐怕桃姨娘出什么事,许氏命琥珀先向西府老太太那边告罪,又让珍珠吩咐厨房那边直接上些小菜,这才看向珊瑚。
珊瑚会意,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快步赶往桃姨娘的院子。
许氏见此稍微放下了心。珊瑚是她最倚重的,平时贴身事物是琥珀她们管,宁国府的内院却是珊瑚帮着许氏管的。许氏认为嫁了人的媳妇,难免以自己的丈夫儿女为要,因此比起那些嫁了人的媳妇、婆子,更器重自己的大丫鬟。珊瑚就是她挑出来辖制管事媳妇的。派她去办事,许氏格外放心。
许氏回到会芳园假山上的亭子,一笼又一笼的螃蟹已经蒸好了,众人却在温酒。见她来了,王夫人笑着说:“我们还在猜你什么时候来呢,你再不来,我们可不等你了!”
贾母也笑骂:“还不快快请上座,丢下客人自去了,该罚!该罚!”
说着,贾母就要给她斟酒,刘氏连忙接过去,把小小巧巧的玲珑白玉酒杯倒的满满的,几人催她喝下去。
许氏正要说自罚三杯,就被刘氏的酒杯凑到嘴边。许氏只好喝了下去。刘氏、王氏都是做人媳妇,自己儿女还没有成婚的年纪,也有好热闹的时候,在场的都是年长的亲人,也就无所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