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今天早早地便起了床,来了尚书房,今天,清离也要来上课,楚云起很开心,从未如此期待着去书房。
终于,那个人终于出现了,容颜精致俊美,锦衣玉带,贵气天成,仿佛天生就应该被瞩目,他一来,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光芒,让人移不开眼,连一向阴沉的大哥也对他温和了,二哥更是对他极为关注,那才子苏榭也是对他十分欣赏。云起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和清离的差距,他是在天上翱翔,受人敬仰的鸿鹄,而自己却是在尘埃里挣扎的燕雀,似乎和他隔着一整片天空的距离,那么遥远,不可逾越,云起突然有些失落……
刚才行礼时,清离便发现了云起有些不对劲,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询问。终于和众人周旋完了,清离走向后面唯一一张空桌,想来应该是后来加上的,安然地坐了下来。楚云起就坐在他的右边,隔着一条过道。清离有些不明白,刚刚进来的时候,楚云起的眼神明显是热络的,可转瞬之间,就又变成这幅生人勿近的样子,果然是小孩心,海底针啊,清离无奈地想,算了,等一会儿终于休息时再问问吧。
清离于是便拿出刚才带路的小太监递给他的书本,看了起来。不过是《幼林琼学》,《声律启蒙》等学习写诗文的书,以及《九章算术》、《海岛算经》、《五曹算经》等算数书,以及一些兵法,策略书虽然不新鲜,却还是有些兴味。
清离看得津津有味,却不知云起心里却是极为复杂,那个人……果然没有理我了,也是,那人拥有锦绣前程,理应受到万众瞩目,又怎么会,怎么能与自己这种不受宠的失势皇子交好呢?这样想着,一些似乎都在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很难受呢……大概,是不想失去那份温暖吧,可自己,又凭什么来紧紧攥住那份温暖呢……
坐在云起身边的清离很敏感地发现了云起的不对劲,正想要出口询问,无奈,先生已经走进来了。
御书房的授课先生是都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学问,修养皆是一流,深受读书人的敬仰,清离也十分瞻慕。此时走进尚书房的应是周磬黎先生,是当世大文豪,出自他手的诗文,无一不是当世佳作,广为流传。
周先生一走进来,便发觉了清离,皇帝早就派人通知过他了,言相之子言清离将会入尚书房读书,周先生一向非常欣赏言相,自然对言相之子生出了几分期待,如今一见,便觉此子果真不凡,虽然只是小小年纪,然而坐在那里,却让人生出了此人不凡之感,果真是言相之子,气韵天成。
周先生有心试探清离的学识,清离这厢却是不知,只是恭敬地起身拱手行礼:“学生言清离,初入尚书房,有不周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周先生抚摸着下颌上的短须,笑道,“言相的儿子,礼数自然是周到的,只是老夫昨日布置下课业,今日欲以双宝塔为体,以茶为题,与在座学生对诗一首,不知清离是否对得?”
“固所愿矣,不敢请耳。”清离微笑以对,双宝塔正如仗联相对,两厢一比较,可谓高下立现,心知周先生这是在故意考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