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小宝更难过了。鬼哥哥现在很虚弱,身上又拴著链子,链子上还有锁,他还没有想到怎麽把鬼哥哥救出来。而且当务之急是怎麽能阻止阎罗王不伤害鬼哥哥呢?想到那晚的那一幕,小宝心疼的脸更白了。他不明白,阎罗王一定不缺好刀,为什麽非要鬼哥哥的什麽聂家刀呢?那个聂家刀究竟有多好?他不懂,他虽然是武林盟主的儿子,但是他不懂。
怀著满腹的忧思,马车抵达了药馆。前一天他哭著来,一早龚师娘就在门口等著了。看到小宝一脸的愁苦,龚师娘担心地走了过去。
“小宝子,昨晚你好好睡觉了吗?眼睛还是这麽肿,走,师娘给你敷敷眼睛去。”
“师娘。”
软软的唤了声,小宝在师娘的帮助下下了马车,难过地抱住了师娘。师娘的身上有娘的味道,令他忍不住依赖。
龚师娘在小宝抱住她的一瞬间,心顿时软成了面糊糊。她抱住小宝,心酸地说:“还没吃饭吧,以後不要带吃的来了,就在师娘这里吃。”
“谢谢,师娘。”
“你都喊我一声师娘了,还说什麽谢?”
抹抹眼角,龚师娘露出笑容,把小宝带到了後院。
先给小宝拿来早饭让他吃了,然後龚师娘给小宝敷了眼睛,又给小宝洗了个头。她也不知道小宝住在怎样的地方,头上都是泥土。洗得干干净净,在头发干了之後,龚师娘给小宝梳了两个漂亮的羊角髻。小宝因为身有残疾,个头本来就比同龄的孩子要低一些。虽说脸上有块黑斑,可仍然掩不住小宝的可爱与漂亮。干干净净的巴掌大的小脸,配上那两个羊角髻,还有小宝嘴角的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哪里像十三岁的少年,根本就是个应该还在娘亲的怀里撒娇要糖吃的娃娃嘛。龚师娘忍不住拉过小宝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换来小宝更深的酒窝。
“小宝,书看完了吗?”
龚师傅从房里出来,小宝立刻规规矩矩地躬身说:“读完,了。”
龚师傅和龚师娘目露惊讶,那麽多书都看完了?!
龚师傅咳了两声,保持严肃地说:“今天你跟著师傅学习鉴别草药。配药不能马虎大意,你要仔细学,认真记。”
“是!师傅。”为了鬼哥哥,他一定会仔细学!
龚师傅满意地点点头,带著小宝去了药堂。站在帘子後看著小宝认认真真听著夫君讲解每一种草药,龚师娘擦擦眼角。这麽乖的孩子,小宝的爹不疼他,日後一定会後悔!
这两天都没有睡好,可小宝却是一身使不完的劲。今天师傅教了他十种草药,小宝把这十种草药的药性、样子全部都记了下来。小宝不敢向师傅求救,怕给师傅师娘带来麻烦。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宝看著盘子里的肉,眼圈瞬间红了。马上低头大口吃饭,不敢让师傅师娘发现他的异样,小宝把对鬼哥哥的心疼用力压下。
“小宝子,不著急,慢慢吃。吃完了把碗放到厨房就行了,师娘去喂鸡。”
“好。”小宝还低著头。
先吃完的龚师娘给小宝夹了几块肉,便起身离开了。龚师傅习惯午饭後小睡一会儿,也放下碗起身离开了。另外两名龚师傅的徒弟因为都比小宝大,其中一人说:“小宝,碗放著,一会儿我回来洗。”
眼泪回去的小宝抬起头,甜甜一笑:“好。”
吃完的两人也起身离开去药堂招呼客人去了。
小宝给了小贝一块肉,吃饱的小贝吱吱叫著跳上院子里的树晒太阳去了。小宝看看桌上的饭菜,吃饭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剩下的饭菜并不多了,但也足够小宝吃了。坐在那里盯著好吃的菜许久,小宝起身进了厨房。没花太久的时间,小宝在厨房的角落找到一个落满灰尘带著盖子的小木盆,他高兴地笑了。
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洗干净木盆,小宝返回饭桌前,把自己剩下的那半碗饭倒进去,然後把剩菜一样一样地拨到木盆里,留下菜汤。白色的米饭、绿色红色的菜、还有冒著油光的肉,好看地摆在木盆里。小宝嘴角的酒窝从未这麽深过。盖上盖子,小宝招来小贝,叮嘱:“拿到,车上。小贝乖,不要,偷吃。”
“吱吱吱吱。”小贝似乎在说我才不会偷吃,然後抱著木盆跑了。
小宝脸上的笑没有停留太久,他又犯愁了。那些根本不够鬼哥哥吃……白天他不能陪鬼哥哥,鬼哥哥就吃不到饭。眼睛又红了,小宝不敢再想鬼哥哥,怕自己会忍不住跑回去。他把桌上的碗盘全部收到厨房,洗干净摆好,再擦了桌子,小宝这才去了前面的药堂。
喂完鸡的龚师娘一进厨房就看到了洗得干干净净的碗,碗并没有放进碗柜里,龚师娘长长吐了口气。不用猜,一定是小宝洗的。若是其他人洗的会放进碗柜,小宝个头低,够不到,只能摆在灶台上。把摆得整整齐齐的碗放进碗柜,龚师娘沈默了片刻,弯身从碗柜下方拿出两个鸡蛋。
下午一边跟著师兄帮师傅抓药,小宝一心二用地一边听著师傅给病人看诊。在这样的忙碌中,天渐渐暗了下来,小宝该回家了。道别了师傅,小宝带著小贝上了车。打开木盆的盖子,饭菜都在,小宝摸摸小贝的头,夸赞它。今天又跟师傅拿了四本医书,晚上要看完。
“小宝,等等。”
龚师娘大步走了出来。
小宝回头,正要叫师娘,手心里就被塞了两个热乎乎的鸡蛋,然後他听到师娘说:“小宝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