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人翻了翻眼皮:“当然不是真的,谁要吃老鼠肉啊,你看好了。”待店小二走远后,用筷子在“老鼠”背上一戳,只见“老鼠”整个翻过身来,正面并无耳目器官,只是挂着一层白白的霜粉。
“喏,糯米粉捏的,背上是紫薯泥。”
“原来如此,”风长林眨眼,“所以这老鼠是你故意扔进盘子里的?”
“不是老鼠,是糕团。”他用筷子在盘沿上敲了敲,“瞧,沾满桂花蜜,味道想必不错,你要尝尝吗?”
风长林摇头道:“贤弟,如此戏弄旁人,还连累得店小二一并挨骂,不太好吧。”
对方又翻了个白眼:“是那对男女自己眼拙,识不破我这雕虫小技,怪得了我吗?再说他们占了这么好的位置,不好好吃菜喝酒,只顾着眉来眼去,谈情说爱,光天化日,好不害臊。叫他们把桌子让出来,到外面换个风景好的地方,接着浓情蜜意,岂不是皆大欢喜。至于那店小二,待会儿多赏他点银子,补偿了便是。”
风长林思来想去,确实无可反驳,只能悻悻落座。
落座后,才觉到这临窗之位的妙处,这里不仅比内厅更敞亮,更通透,还有清风徐徐拂面,风里夹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他坐了一会儿,但觉百骸舒畅,心驰神漾,腹中浮起饥饿之意,很快将隐隐愧疚冲得烟消云淡。
桌对面的人已经把糯米老鼠咽下了肚,又招手把店小二唤来,吩咐道:“方才看你们柜上有羊羔酒,先打上两角,要温过的。还有什么新鲜海味,报几个名目来。”话到一半,忽地想起什么,转过头问,“我来点菜,没问题吧?”
风长林道:“没问题,贤弟不必客气,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叫来便是。”
“好。”他在桌上一拍,便转过去,继续和小二交涉,不一会儿便点了蟹酿鲜橙,莲房鱼包,虾蒸假奶,还特地嘱咐莲蓬表皮不可戳破,鱼子鱼白要剔出来单独烹烧,如此这般,说得头头是道。
风长林从旁恭听,待他说完,赞叹道:“贤弟果然博闻强识,我当鱼虾捞来只能清蒸白煮,最多沾点姜汁米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