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峰的穴道解开了,张口就去咬伊重人近在咫尺的耳朵,可惜晚了一步。他喘着粗气,嗜血的双眼凶狠地瞪着羞辱他的伊重人。伊重人始终握成拳的右手抬起,捂住了霍峰的嘴。霍峰的身体一震,眼神顿住。
「要杀我,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手掌用力按在霍峰的嘴上,伊重人的左手松开霍峰的发髻,沿着他的额角向下慢慢抚摸,看似温柔却蕴含着危险。
「还记得,五年前的事吗?」伊重人冷笑:「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王爷当着那麽多人的面羞辱我。我当时对王爷说过一句话,今早才提醒过王爷。」松开捂着霍峰嘴巴的右手,伊重人向後稍稍退开,左手仍是缓慢沿着霍峰的一侧身体向下抚摸,「王爷应该知道,我伊重人很记仇,特别是,被人那麽羞辱。您说,我该怎麽做呢?」
伊重人的左手摸到了霍峰胳膊上的绳子,继续向下。
「王爷应该听说过我的手段吧。」伊重人的右手摸上霍峰的左肩。观月台上,刘裕就看到伊重人在霍峰的身上摸来摸去,眼里是鄙夷,下贱的东西。
霍峰始终不开口,他喘着粗气瞪着伊重人。伊重人的双手在他的身上摸了个遍最後停在他背後的手上。
「今天好像也是十五,不知今晚的月亮是否会和那天晚上的一样圆。」
「王爷,一路走好。」
在霍峰的肩膀上轻拍了三下,伊重人的左手离开了霍峰的手,转身离开。霍峰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是某种压抑。
「千户大人的私怨了解了?」
在伊重人跳上来之後,刘裕马上讨好地问。伊重人在位置上坐下,盯着又低下头的霍峰吐出两个字:「暂时。」
刘裕的心里一片惋惜。他刚才看得出伊重人打越王那三拳没留情。他本来还想如果伊重人失手打死了越王,那督公大人一定会怪罪下来。可这个伊重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要抓住他的把柄太难了。刘裕抿抿嘴,告诉自己不能轻易放弃。
看了一会儿,伊重人让哑巴守着,他下去歇息。刘裕也不想在这大热天里受罪,虽说头顶有遮阳的亭棚,但这麽坐着也是会热的。伊重人走了,他自然也不会多留。观月台只剩下了守卫,哑巴在上面看了一会儿後跳下月台,抽掉黄悍和许百才嘴里的布团,然後招来人给他们喂水。伊重人离开前交代不能让他们死,所以守卫也没多疑,给三人一人喂了一碗水。
在他们喝下水後,哑巴回到月台继续看着他们。黄悍小声急问:「王爷,王爷您还好吗?」
「我没事。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霍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麽,被绑在身後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黄悍以为王爷在难过,也就不吭声了,他们都知道这回是没希望了。想到家人,黄悍不是不难受的,他只希望家人可以逃过一劫。
知了的叫声永远都伴随着热辣的阳光。哑巴每隔一会儿就喊人来给他们喂水。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还好有水喝,不然真会被晒死。霍峰的表现一直很平静,似乎接受了自己无法改变的命运。太阳渐渐西斜,被晒得(饿得)头晕眼花的黄悍和许百才吐出几口热气,终於凉快一些了。渐渐的,太阳落山,傍晚来临。伊重人和刘裕回到观月台。
看到三人「垂头丧气」地被绑在那里,刘裕问:「千户大人,督公大人要他们引出阮刑天和贺甲,他们已经饿了一天了,要不要……」
「我让哑巴喂他们喝了水,他们都是武将,怎麽也能撑过一天。」
「也是。只不过……」刘裕看看那三人,「谁知道阮刑天和贺甲何时会来,万一他们不来,越王却被饿死了,咱们又还没有拿到确实的证据,我怕督公大人那边不好跟皇上说明。」
「刘大人是说督公大人抓错人了?」
刘裕赶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皇上这般吩咐下来,我们做奴才的,自然要给皇上分忧,为督公大人分忧。」
刘裕想的是在他们没有钓出阮刑天和贺甲之前,越王得活着,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对越王用刑逼他承认自己谋逆。他们虽然常常背着皇上下旨、抓人甚至是杀人,但那些人都不是皇上的弟弟。对这个弟弟,皇上肯定会过问。当然还是抓到确切的把柄最好。刘裕想以此让督公从新看待他。出於这样的考量,刘裕才会说给越王吃点东西,至於其他两人,那就无所谓了。
「刘大人说的也有道理。」伊重人看了眼天色,说:「再饿他们一会儿。」
「是。」
想到伊重人白天在越王的身上摸了好半天,刘裕忍不住问:「千户大人之前在越王身上找什麽?也许下臣可以帮忙。」
伊重人斜眼看过去,刘裕立刻低头。他冷冷地说:「我要从越王身上找的东西咱们不是都在这儿等着吗?刘大人的眼神也太差了。你没看到我当时手里有针吗?」
刘裕身体一抖,原来伊重人那时是在用针扎越王!想到伊重人擅用针,刘裕急忙说:「是差是差。千户大人的针细如牛毛,恕下臣眼拙。」
不再看刘裕那张恶心的脸,伊重人道:「天黑了,要他们都机灵点。」
「下臣会亲自在这里守着的。」刘裕马上自告奋勇。伊重人点点头,不和他争。
第四章
两人在观月台守到快子时,伊重人打了几个哈欠,累了。刘裕见状马上说:「千户大人下去休息吧,下臣在这里守着。」
伊重人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