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云火憔悴地趴在床前毯上,身上的毛都失去了光泽,格外的黯淡。云霄给他做的那身衣裳被他收了起来。那也许是云霄给他做的唯一的一件衣服了,他舍不得穿。没有了云霄,他是人形还是兽形又有什么关系。从送走云霄之后,云火就一口饭都没有吃,吃不下。和云霄在一起的日子,云霄会给他做很多好吃的食物。而此刻,他的身边再没有云霄温柔的声音,再没有香气扑鼻的热乎饭菜,云火的心都随着云霄的离开冷却了,尽管是他亲自把云霄送走的。
心底,仍难以抗拒的有一线希望,希望云霄不要恨他,不要忘了他。所以他让巴赫尔给云霄带吃的。可,云霄会接受吗?会不会把那些吃的丢掉?会不会因为气他而再也不想见他?云霄云霄云霄……云火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还是幼崽的他被阿爹和巫师赶出部落,他以为没有什么比那时候更痛苦更难熬的了。结果他错了,离开云霄比那时候更痛苦,更煎熬。他甚至很庆幸自己被赶出了部落,让他得以遇到云霄。
云霄那么漂亮那么温柔,那些单身的雄性一定会追求他。云霄会接受他们的追求吗?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云霄是他的雌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他说得有多么心虚。他是被兽神诅咒的恶灵,根本没有资格拥有雌性,更何况是云霄那么美好的雌性。可是,理智上是这样一遍遍告诫自己,感情上云火却无法接受。无法接受云霄成为别的雄性的伴侣。云霄明明就是他的,是他的!
从肚皮下拿出手机,云火熟练地点开,翻出照片。照片里的人正对着笑,正甜蜜地窝在他的怀里,云火的舌头在屏幕上舔舐,可舌头上的触感是冰凉的板板,而不是他温柔的云霄。
云霄……云霄……
无法控制的思念,云火快被逼疯了。
※
专门用来炒菜的锅里舀入四勺油脂,随着油脂融化,赵云霄倒入粗糖,然后用长勺子缓慢搅拌。已经回来的康丁和巴赫尔一边准备他们的晚餐,一边不由自主地盯着赵云霄。吉桑和奇罗是赵云霄忠实的粉丝,坐在他的身边。
“云霄,这是什么?”吉桑问,不象是咸果沙子——班达希部落今天创造的一个新的词汇。
云霄指指装糖的葫芦,吉桑不客气地拿起来,打开瓶盖。在吉桑研究这泛黄的沙子是什么东西时,锅里的糖汁也呈现出了暗黄色,赵云霄马上把干净的肉块倒入锅中。
“兹拉——”
在场的四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奇罗更是向后跳了一步。只有赵云霄很是淡定地用勺子搅拌肉块,让肉块都能沾染到糖汁,上色。见好像没什么危险,吉桑两指捻了一点黄沙子,伸出舌尖尝了尝。这一尝,他立刻尖叫:“这是甜的!”
他立刻给不明所以的康丁和巴赫尔捻了一点粗糖。两人都尝了尝,康丁的反应不像发现白沙子那样兴奋,雄性兽人普遍不喜欢甜食。但他也很好奇这种甜甜的沙子是怎么来的。巴赫尔盯着云霄的眼神带着压抑的火焰。
雌性可是很喜欢甜食的,只不过他们接触到的甜食也就是些水果,最多奢侈一点会吃到粘蜜。吉桑给奇罗弄来一点,马上问云霄:“这个是怎么来的?”
云霄却没办法解释。这是他从甜菜里提炼出的粗糖,可是这里没有甜菜,他手上也没有。想了想,云霄只能指指吉桑装盐的那个陶罐,说:“和那个,一样。”
吉桑听不懂,更疑惑了。咸果能变成甜的?康丁和巴赫尔也很糊涂。云霄摇摇头,不过没有继续解释了,除非他看到甜菜才能解释清楚,他现在只会说几个简单的词,没法告诉吉桑。
吉桑看出云霄解释不出,也就不问了。他把葫芦放回原处,鼻子动了动。房间里飘着香浓的食物的味道,有云霄正在做的奇怪的东西,也有云霄之前做的那碗肉碎。吉桑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他饿了。云霄听到了吉桑的肚子叫,不由得笑了。看来吉桑应该就是普通的胃寒,只要不是严重的胃病,那吉桑只要注意保暖和饮食,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巴赫尔怔怔地看着云霄嘴角的那抹笑,笑起来的云霄更加的漂亮,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雌性。康丁轻轻推了儿子一下,巴赫尔赶忙回神,藉着烤肉的动作掩去尴尬。吉桑和云霄都没有注意到巴赫尔刚才的眼神,奇罗看到了。他暗想:【巴赫尔叔叔也喜欢上云霄叔叔了吗?】肉块全部上色了,云霄倒入煮好的开水,然后往里面加料。就见他不做任何考虑的把叶子、果实等晒干的东西丢到锅里,吉桑连连感叹,云霄真是厉害。部落里的雌性今天虽然采摘了很多,但他都不知道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随着锅里的汤煮滚,香气已经飘出,巴赫尔和康丁心不在焉地烤肉,鼻子却对着赵云霄这边不停地动,奇罗已经在咽口水了。这样处理过的肉好像很好吃!
把调料加好,又加入黑蘑菇条和盐,赵云霄盖上锅盖,从灶火里抽出几根树枝,煮着吧。然后他又掀开另一口锅上盖着的陶盆(他自己的锅不够用了),用筷子戳戳肉饼。云火给他带来的猎物肉质很嫩,肉饼已经熟了。赵云霄端下锅。吉桑立刻凑了过来,好了吗?
还不算完全好。把装着肉饼的大碗先端出来,赵云霄给吉桑舀了一小碗,然后从灶火里拿出一截竹竿,拔掉做塞口的骨头,他把竹竿里的调味汁浇在肉饼上,这才示意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