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家的家庭医生给白向东做了一番检查,结果挺不错。
“东叔除了疲劳些之外,其他方面还好。你们去睡,我在这守着,明天送他去医院再用仪器作一次详细的检查吧。”
医生的话,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白芍洗完澡又去看了看老爸,见他吃了东西睡得极沉,便放下心来,回白小鹭的卧室休息。
明明极疲倦,但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白芍侧着脸,借着夜灯的暗光打量着宝贝女儿的睡颜。
不得不说,就算她不愿承认,但白小鹭的五官,真的越长越像宗晢。
本来,孩子像爹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然而,这事搁在白小鹭的身上,却不是好事。
最起码,在白芍看来,并非好事。
关于宝贝女儿的未来,陪着老爸治疗的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不愿去深想。
一来,是没时间没心思,二来,也是有点逃避的意思。
可当她从船上下来,脚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她便知道,有些事,就算她不愿面对,终究,是逃避不了的。
这段时间与江奇天天见面,俩人好像回到了从前在一起工作的日子。
可白芍心里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从前,她拿了两百万,与宗晢之间还有个期限,合约期满,彼此两清。虽然,最后自己动了心,但那是她没管好自己的心,怨不得人。
可这一次,她受的恩惠,是老爸的一条命,条件是什么,宗晢至今仍没明确提出。
可她心里有数,她现在能作为互换的筹码,只有宝贝女儿了。
最可悲的是,即使明知宗晢一如既往地先给她挖好坑,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因为,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白芍心情复杂地躺在白小鹭身旁,心里发苦,眼睛酸涩,却只能默默对女儿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清晨,晨光透过窗帘透射进来,柔和的金黄色把小丫头的五官描绘得越来越精致立体,这样的小丫头,跟她亲爹又像多一两分。
白芍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抚过小丫头的眉眼。
因为有了这小丫头,她对宗晢,竟也再也不像初初“分手”那般的恨。
大概是她的轻触扰了白小鹭的清梦,小丫头的脸动了动似是想要甩开她的手,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像个小老头一般,配上她稚嫩的脸,显得既滑稽又可爱。
宝贝女儿这般模样,让白芍心里泛起丝丝的柔情,苦闷被冲淡了一些,玩心突起,两指曲起,夹住了小丫头的鼻子。
被夹着鼻子的小丫头,憋了一会儿气,终于被憋醒了,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抬手揉揉惺忪的眼睛,然后,眼尾余光扫到身边的人影,先是怔了一下,嘴里不太确定地嘟囔了一声,“妈咪?”
白芍对她咧嘴笑了笑,“宝贝,醒了?妈咪回来了!”
小丫头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待她清楚看清眼前人,眼睛突然睁得圆滚滚,定定地瞪着白芍。
白芍既心酸又好笑,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怎么,不认识妈咪了?”
猝不及防地,小丫头嘴一扁,“哇”地大声哭了起来。
白芍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把小丫头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宝贝对不起,妈咪走了这么久,对不起……”
她嘴里安抚着小丫头,怀里的宝贝却越哭越大声。
哭着哭着,似是还不能把心底的憋屈发泄出来,便举起拳头,使劲在白芍身上捶了几下。
白芍敞开怀抱任她发泄蹂躏,胸前的衣服很快湿了一大片,心疼得白芍差点连气都呼不出来,眼睛也渐渐湿润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小丫头发泄够了,止住了泪水,白芍才把人抱了起来,走进洗漱间。
“宝贝,先刷牙,我们去看看外公。”
小丫头泪水止住了,肩膀却还在一抖一抖地抽泣,听到白芍的话,抽泣着点了点头,接过白芍递过来的牙刷乖乖刷起牙来。
母女俩收拾好走出客厅,正好看见竹浅影在摆碗筷。
“小路子,早啊!”
竹浅影笑着跟母女俩打完招呼,似是完全没看见俩人红肿的眼眶。
等母女二人走过来,竹浅影弯下身,在小丫头的脸颊上亲了亲。
“影子阿姨早!”白小鹭嗓音还有点抖,显然,情绪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影子,我先和小路子去看看我爸,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
白芍牵着白小鹭的手,进屋之前,她千叮万嘱,“宝贝,一会在外公面前,尽量不要哭,好吗?”
白芍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有点难,但她怕小丫头一哭起来不可收拾,老爸现在需要静养,情绪不宜波动太大。
白小鹭十分懂事地点点头,“妈咪,我知道的,我一哭,外公也会难过,对吧?”
白芍摸摸她的头,这小丫头,心思剔透而且懂事得让人心疼。
小丫头显然记住了白芍的叮嘱,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听见声响的白向东睁开眼,小丫头立即扯出一抹甜笑。
“外公,欢迎回来!”
虽然,鼻尖红红眼眶红肿,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哭过了。
白向东睁眼看见小丫头,十分激动,手一撑就要坐起来。
一直待在旁边的医生连忙按着他的肩膀,“东叔,你躺着别乱动。”
小丫头也学着医生的样子伸出胖嘟嘟了小手按着白向东的手臂,“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