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寒轩让老夫上范府上门提亲时,老夫心里还觉得有些奇怪,老夫和夫人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若仪,要提亲也应该是来蒋府提亲才是。
可寒轩一口咬定是去范府提亲。老夫想着,也许是自己年岁大了,对年轻人的事情看走了眼,便依了他所言。
若不是上次小雪被容禛扣留,棋林学院学生求助孟大师,老夫刚好在场,一起去将小雪带了回来,因而碰上了小风,老夫也不会知晓此事。
小风那孩子,除了岁数小些,与老夫曾长孙凡儿,至少有七八分像。
这才起了疑心,写信询问了寒轩。
寒轩匆忙从外地赶回来,偷偷见过纪氏一家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才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上次同孟大师一起的,不就是户部尚书林大人,莫非里面那人是他?
纪子期用眼光询问站在外面的蒋灵,却发现她身旁除了小风小雨小星外,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粗一看过去,还以为是突然间长大了的小风。
纪子期吓一跳,正想出声,红着眼的蒋灵伸出手指,朝她作了个嘘的动作。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蒋大师愤怒地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当年若仪未婚先孕,死活不肯打掉胎儿,又不肯说出孩子的爹是谁!
老夫以为她不知廉耻,大骂了她一顿,若她非要生下这个孩子,就让她滚出蒋家,永远不要回来!
若仪性子烈,竟真的一走了之,一辈子到死也没回来过。
老夫夫人因为思念女儿,积郁成疾,不到五十就已去世。
若仪更是三十出头,因独自养大女儿,年轻时劳累落下了病根,又无钱医治,年纪轻轻就阴阳两隔。
我蒋沧雨一世受万人爱戴又如何,受陛下倚重又如何?
人到老年,孤苦伶仃,不过就是一等死的半残之人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不该怪林寒轩又该怪谁?”
蒋大师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林白!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看着若仪的后人个个这么优秀,想将他们要回林府是不是?
哼,门都没有!那是若仪的孩子,是我蒋家的后人!谁都别想从老夫这里将他们抢走!谁都别想!”
林大人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被戳破心事的羞恼,“他们也是寒轩的后人,是我林家的后人!”
然后里面声音突然停止,书房被大力打开,却见林大人被蒋大师给大力推了出来。
“林白,你这老匹夫!给老子滚!我蒋府不欢迎你!”
林大人衣襟松开,头发散乱,脸上脖子上似有几道血痕,貌似刚刚经过了一场老人间的博斗!
纪子期不禁有些咋舌:这两个快七十的老人,还真是老当益壮!也不怕折了老腰!
林大人看着围在外面的众人,露出尴尬的神色,呵呵道:“没事没事,只是小伤!”
又朝那个男童招手道:“凡儿,跟曾祖父回去!”
然后对着纪氏家子人道:“太爷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里面的蒋大师听得这话,立马拉开房门,“林白,你要是再敢来,老夫让人打断你的腿!
我蒋府不欢迎你!不欢迎你林家的任何一个人!”
说完又当着重人的面大力关上房门,发出砰的巨响,吓得小星扁着嘴都快要哭了。
林大人离开后,蒋灵也抱着小星回了贰园。
纪子期刚刚听了个大概,基本也猜出了原委,便跟着去了贰园。
小雨小风也想跟着去,被纪子期制止了。
果然回到贰园将小星往床上一放后,蒋灵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纪子期上前拥住她,听她抽抽噎噎地道,“你外祖母带着娘独自长大,吃了很多的苦。
她从未在娘面前说过你太爷一句不是,也从未提过你外祖父。
你外祖母生性要强,娘一直以为你外祖母不回去找你太爷太奶,是因为性子过于刚烈的原因。
却不知道是为了要保住娘,你太爷才将她赶出了蒋府。
娘也一直以为你太爷是因为不知道娘的存在,才一直没来找娘。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蒋灵说到最后,想起蒋若仪从小将她带大的艰辛,因为无钱治病越拖越严重,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语气中不由对蒋大师带上了恨意。
“这个,娘,”纪子期小心翼翼道:“这件事情要不要问清楚太爷?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不定?”
“有什么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蒋灵恨声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赶出去的人,有什么做不出的?”
见越描越黑,纪子期便不敢出声了。
哎,这纪家的关系,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先来一个娘的外公,术数北斗蒋大师,蒋太爷。
再来一个娘的祖父,户部尚书林大人,林太爷。
怎一个乱字了得!
不过话说,以后貌似横着走都不怕了!纪子期只得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都是上几辈人的纠葛,跟她真的是没有半分关系。
反正现在她姓纪,纪氏父母说啥就是啥,纪氏父母想住哪就住哪!
她乖乖做个听话的好女儿就是了!
被林大人这一闹,临近过年前的蒋府气压低沉得不得了。
同样低气压的还有林府。
林寒轩第二日听大孙子林凡说起前一天去蒋府的事,才知道自家老爹,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