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她进入东宫那一天起,宫里这些人精似的人,早就心知肚明了。
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听说这纪小姐是威远将军的未婚妻,怎么又会和大皇子纠缠不清?
若那两人婚约已除,那为何大皇子不快点给她个名份?
而且听说皇后为大皇子选的皇妃候选人名单里,根本没有这位纪小姐的名字!
宫人们都糊涂了,不敢得罪纪子期的同时,也不敢随意往她身边凑。
倒让纪子期乐得清闲。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纪子期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黎渊仍无一丝想放她出宫的打算,她心里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装作无聊想绣绣花,向宫人要了剪子等绣花用的物件。
然后偷偷藏进袖拢,装作不小心遗失了剪子。
十月二十五,纪子期生辰,杜峰回京的前三天。
黎渊不知从哪得知了今日是纪子期生辰,命人备了一桌酒席,说要同她庆生。
因着黎渊受伤的缘故,皇后特意从御膳房调了两个合黎渊口味的御厨过来。
特意准备的饭菜自然很精致,纪子期想起去年生辰与纪氏一家一起庆祝的场景,对这满桌的饭菜,毫无味口。
黎渊备了薄酒,亲自斟上两杯,将一杯放到纪子期面前,举杯示意道:“师妹,今日你生辰,师兄敬你一杯。”
纪子期本不想饮,但今晚黎渊的面色似乎不大好,她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遂道:“谢师兄!师妹不善饮酒,只能意思一下,师兄莫见怪!”然后举起酒盏,放在唇边轻轻抿了抿,又快速用衣袖擦了去。
去年生辰饮了两小杯清酒之后,就糊涂成那样,说明这具身体对酒精太敏感,纪子期不敢冒险。
黎渊却一口就干了,看得纪子期心口突突直跳,见他又立马倒了一杯,忙伸手阻止:“师兄,你身子才刚好,御医说了,不能饮酒,师兄莫要再饮了!”
黎渊却不理她,端起起杯,一仰头一口干了,然后又满上了一杯。
纪子期无法,只得趁他饮酒的时候,抢过酒壶,并挟了两筷子菜放他碗里,轻笑道:“师兄,空腹饮酒伤身,多吃点菜。”
黎渊面色一沉,对着外面唤道:“来人,再拿壶酒来!”
气氛有些僵,纪子期站起身,垂眸行了个礼,淡淡道:“既然师兄有饮酒的雅兴,师妹便不再劝了。
不过师妹并不擅长饮酒,就不打扰师兄了。师妹告辞!”
她转身欲离去,黎渊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
纪子期慌忙扶住桌子,狼狈跌回椅子上。
因这一动静,桌上的酒壶打翻了,酒水倾泻下来,滴到了她的衣裙上。
酒是温的,暂时并不觉得冷。
屋子里顿时都是酒的清香,引人迷醉。
“师兄,请放手!”纪子期小脸一板,带着几分怒意道。
黎渊面上的怒意更甚,“师兄不过是想同师妹庆庆生,心里一高兴,想多喝两杯,师妹这点面子也不赏吗?”
“师兄的心意,师妹很感激。只是师兄身份不同,又有伤在身,自该爱惜身子才是!”纪子期拼命想扯回自己的手。
奈何黎渊握得紧,就是不松手。
纪子期放弃挣脱,冷冷道:“师兄的心意师妹收到了,天色已晚,师妹该回去休息了。”
“回去休息?师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远离师兄吧?”黎渊心中气愤,手下用力,捏得纪子期的手生疼。
她强忍着不出声,索性决定将话说开,“师兄,你伤势已好,师妹想明日便出宫去,望师兄准许!”
“想出宫?是因为知道他快要回来了吧?”黎渊冷笑道:“那师兄实话告诉师妹,没有我的准许,你休想跨出这东宫一步!”
“大皇子是想囚禁民女吗?”既以撕开,纪子期也懒得师兄师妹的绕来绕去,心中害怕,却仍是厉声质问道。
另一手轻放腰间,摸到藏在此处的剪刀时,心里略定了些。
“是又如何?难道他还敢进这东宫来抢不成?”黎渊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若如此,正好让父皇治了他犯上的死罪!”
纪子期气得说不出话来。
敢情他一直不放自己出宫,打的是这个主意?
以杜峰的性子,一怒之下,说不定还真是会如此做。
纪子期怒极反而平静下来,双唇一抿,对着黎渊灿笑,话语却像利箭刺入黎渊心口:“如若他真为了民女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民女便陪他去地府,做个同命鸳鸯又何妨!”
那带着绝决的笑容容光之至,看得黎渊心脏骤停,转而一阵剧痛从心底传开。
“你为了他,竟然打处置双亲不顾陪他共赴黄泉?”
纪子期坚定道:“若反过来,他亦会如此!当初掌珠公主召见民女时,他害怕民女受到伤害,本打算带民女走,被民女制止了。
后来在地宫时,为了与民女相见,他不惜让刘夫子迷晕他,只求他将他与民女关在一起
地宫谜题解开时,也是他抢在民女面前,冒着生命危险,破了那地宫!
他可以为了民女将生死置之度外,民女亦可为了他共赴黄泉!”
黎渊的声音里露出了一丝卑微,“我也可以为了你付出性命!当日挡下的那一剑,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意吗?”
想到他当时奋不顾身的那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