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心疼师兄,便找人在这御花园开了个小门,径直通过御花园去到皇后殿,是最近的一条道。
后来师兄慢慢大了,便不再吵着要母后。那扇门便任其关着,慢慢被遗忘了。
原来伺候师兄的宫人,两年前已经去世了。除了师兄和母后外,连掌珠都不知道这扇门的存在。
想不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黎渊说完,又仰头一饮而尽。不知是因为喝得急,还是别的缘故,喝下去后咳嗽了几声。
复倒一杯酒端在手中,头微转看向那扇小门,声音飘忽,“母后从小对师兄宠爱备至。
无论师兄想要什么,都一定会想办法帮师兄办到。甚至连父皇的玉玺,母后也曾偷偷拿来给师兄当玩具玩过。”
“可是,”黎渊双眸突然射向纪子期,眼中贪婪和不甘尽现,“只有师妹你!母后不仅不帮着师兄达成心愿,反而劝师兄放手!”
他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咬着牙带着恨意和愤怒,“师兄何曾不想放手?可是师兄放不下!放不下!师妹你说,师兄能如何?”
酒杯啪的一声,重重地被他搁置在桌子上,纪子期吓一跳,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眼前面孔已开始狰狞的脸。
那双眸子眼中的惧意,拉回了黎渊一丝理智,他吐出一口气,柔声道:“师妹莫怕,师兄不是在怪师妹,师兄只是在怪自己而已。”
“师兄三月初三便要大婚了,师妹可知道?”黎渊的声音虽轻柔,看向她的眼里却是冰与火交织,有一种疯魔的征兆。
纪子期不得已,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了她的回应,黎渊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一刻,好似又回到了以前术师协会里的杨成,温和里暗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傲。
“母后说师兄未来的皇子妃明艳大方,端庄大气,有母仪天下之姿。”
“恭喜师兄!”刚中了药又解了药,纪子期的声音带着沙哑,在这寂静夜里散开,别有风情。
她一开口似也意识到这点,说完几字后,便紧紧闭上了嘴。
对面黎渊的眸色果然暗了暗,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用力。
黎渊是过来人,东宫美人不多,也有四个,从十八岁起到纪子期进入他心底之前,他虽不放纵,亦从未克制。
而今算来,他似乎已经大半年未碰过那些美人了。
他原本并未想过要对纪子期逾越,只是想在这样特别的晚上,她能单独陪他一起,赏月饮酒,欣赏花灯。
可是,对面女子柔弱无骨的样子,温驯又动人,嫣红唇齿间的淡淡酒香,即使隔得远,他亦能闻得到,忍不住便想要品尝那其间的芳香。
心里的野兽一旦出了笼,黎渊再也无法将其关进去,索性任它自由乱窜。
他看着她娇艳水润的唇,在她惊慌失措的眼光中,伏低了身子。
御花园里刚与杜峰攀谈的男子,是刚从东林回来的一名将军。
西羌的战事刚停,星宿国又开始作乱了。
星宿国不同西羌,西羌地大,一眼望去尽是平原,投石机便可发挥很大功用。
星宿国水域与平原皆有,与其接壤的黎国东林亦如此。
投石机为木头所制,禁不得水,又因过于巨大,在船上亦容易导致翻船,因而在东林无法发挥作用。
那位将军此次回来,便是向朝廷申请援兵。
杜峰曾与他在西南战场上联手过,此次相见,便多谈了几句。
他心中挂着纪子期,而且此时此地亦不是交谈的好时机,再与那位将军谈了几句后,便匆匆结束,约定过几日再细谈。
等他结束完谈话,看向先前纪子期所在的方位时,已不见了她身影。
杜峰便在御花园里开始寻找起纪子期。
当他逛遍了大半个御花园,亦未见到纪子期时,心底浮起了不安。
然后一抬眼,不远处有块粉红镶白毛的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过去,拿起来细一端详,认出这是曾披在过纪子期身上的披风。
那披风遮住了她身上暗红色的长裙,衬得眉眼如画,肤色红润,他记得他看到时,瞬间惊艳。
而后心底便升起微微酸意,她这般美的样子,怎能让别的人看到?
因而打算迟些时候,质问她从哪变出来的?
因为她来的时候,明明没有披风的。
杜峰将批风放到鼻端用力嗅了嗅,能闻到纪子期身上熟悉的味道,还有一股隐约的不正常的香味。
他皱皱眉,心底的不安加大。
杜峰拿起那件披风,走到坐在一旁逛得累了,正在亭子里歇息的贵妇人处,举手行礼道:“各位夫人好!请问可有见过这披风的主人?”
亭中贵妇人纷纷起身,还礼道:“杜将军好!”
然后所有人看了看他手中的披风,道:“妾身刚刚才坐下,并未曾留意。”
杜峰失望之下正想离去,忽听一个细小声音带着犹豫,“这披风,好像是吴家小姐的!
当时在宫门口,妾身与吴夫人同时下的马车,又一同进的宫,这件披风与吴小姐拿在手中的那件,有些相似!”
“吴家小姐?哪位吴家小姐?”杜峰眼神锐利,像箭一样。
那妇人吓了一跳,“是翰林院侍读吴大人家的长女。”
见杜峰满脸戾气,生怕自己记错给人家带来麻烦,“杜将军,也许是妾身记错了,杜将军若有事相询,还请先问个明白。”
“本将军明白。”杜峰行了个礼,微垂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