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飞快落笔,写得片刻后,停笔沉思,然后眉头微蹙,收起纸张揉皱,扔到一边。在重新铺上一张纸后,又执笔久久不落。
众人面色越来越沉重,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整个营帐里只听得到毛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终于在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后,刘三明长长吁出一口气,面上神色缓解,露出笑容。
只见他执笔的手,落在纸上,一气呵成。
成功解出此题后,刘三明心中既喜且惊,喜的是又攻破了一道难关,这是一种只有痴迷于钻研的人,才能体会得到的乐趣!
惊的是,如果他的下一题,不能难倒对面这个瘦弱的少年,那么此次赌局,他将必输无疑!
第三题,刘三明慎重再慎重,差不多花了两炷香的时间,才说出第三题。
这次他本来很有信心,即使纪子期能解出此道题,也必定要花费不少功夫。甚至有可能根本解不出来。
可谁知纪子期,仍然同前两题一般,只是花了大半炷香的时间,便说出了答案。在刘三明面上的神色还未来及收敛前。
粮草署及神弓营几人欢呼雀跃,引来其他人的怒目相向。此次他们却不再收敛得意神色,心道,小样!不服气你自个上场啊!
刘三明的背后衣衫彻底湿了,想到自己寒窗十载,自负天赋过人,哪知连眼前这个十四的少年都不如!
他瞬间心灰意冷。不待纪子期出第三题,便苦笑数声,拱手道:“纪文书深藏不露,在下技不如人,在下认输!”
先前那个老王见他主动认输,心中不服,就欲开口理论,旁边另一人伸手扯住他。
刘三明转向众人,沉声道:“我刘三明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大伙若还有不服气的,可上来一试!”
众人沉默。
刘三明双眼扫过全场,见无人应战,接着道:“既然大伙都认可了这个结果,就请遵守诺言!在接下来的培训中,全力以赴,一切听从纪文书的安排!
若有违誓言者,便是跟我刘三明过不去,以后大家不再是朋友!”
众人齐齐噤声,表示默认,老王阴冷又怨恨地瞪了纪子期一眼。
接下来的培训非常顺利,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结束。
纪子期布置了下一个任务,将三月份的账本,按新的记账方式,重新编写一次,五日后交上来。
无人反对。
纪子期又道:“各位先生若在这重新编写过程中,有遇到任何难处,均可前来,与子期探讨,子期欢迎打扰!”
担心出事赶过来的曹云清,见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心中讶异。
纪子期便将布下赌局,诱导刘三明同她斗术的事,与他讲了一遍。
曹云清心中五味陈杂。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惊人的天赋,等待被人挖掘!
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纪子期心中也很高兴。她想起阿夜的话,觉得有必要和杜峰详谈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本将军公然包庇?”杜锋听了她的建议以后,垂着眼睑,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回将军,这不能算是包庇!这账本乱来已久,每营都经过了数人之手,即使花费再大的功夫,也未必能查出个结果,反倒会因此人心惶惶,动摇军心!
而且之前有人趁机亏空,浑水摸鱼,作为上官,也免不了监管不力之责!所以若想趁此机会,斩断有心人的贪欲,而又不引起大的动乱,请将军务必采用子期的方法!”
杜峰久不出声,纪子期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忍不住心急,大喊一声:“将军!”
杜峰半闭着眼,胡子一抖一抖,从胸膛里发出闷闷的笑声。
纪子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试探问道:“将军是不是同意子期的建议?”
杜峰抬眼看她,眸中含着莫名的笑,看得纪子期心中颤了颤,“本将军刚刚只是在想,明日同各营将军商量公务时,何时提出纪文书的建议比较好?纪文书这般心急作甚!”
那“纪文书的建议”几个字故意一字一顿,充满了调侃。
你丫的!纪子期牙痒痒的,就知你没好事!
“如此这般安排,纪文书可有意见?”杜峰戏弄的声音又响起。
“没有了!”纪子期蔫蔫低下头,暗地里肝火上扬,胸口发痛。
论恶趣味,本姑娘认输!
杜峰大提琴般好听的笑声在帐子里漫延开来。
纪子期磨牙:你也就这优点了!
隔日,杜峰在同各营将军的会议上,公布了纪子期的查账处罚方案:
一、账物一致的,奖励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各十两;
二、账物相差在五十两以下的,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只作口头警告,不作处罚;
三、账物相差在五十至一百两之间的,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各罚一个月军饷;
四、账物相差在一百两至三百两之间的,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各罚二个月军饷;
五、账物相差在三百两以上的,全队撤查,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暂停其职;
六、以上处罚方案仅限此次。
秦日勉第一个咋舌了,“老秦我一个月的军饷也才八两银子,这不见了五十两都免查,是不是太松懈了些?”
步兵营的邱将军神情却没有那么轻松!神弓营多数在队伍后方或左右两方,步兵营的人是直接冲在最前面,人数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