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听杜康说杜峰找她,就准备过去。
杜康含含糊糊地道:“昨晚陆军师突发急病去了,少爷心情不好,你顺便安慰安慰少爷!”
杜康知道杜峰不想将陆军师的真正死因公开,所以他也不好明说。
不过他相信纪子期肯定明白。
纪子期果然惊讶的张大了嘴,“陆军师?”
杜康心照不宣,点点头。
纪子期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杜康哥,你让我去安慰将军也可以,就怕将军不领我的情!”
杜康正色道:“咱们做随从的,得随时将主子放在心上,把主子的喜怒当成自己的喜怒!
主子有难处,就得想法为他排忧解难!主子不开心了,就得想法哄他开颜!
少爷领不领情你的情是一回事,咱们该做的事可不能少!”
纪子期对杜康的随从论不以为然。
但他有一句话还是对的,杜峰领不领情是他的事!但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还有…熟人,出言安慰一二,也是她应尽的本分。
至于随从,去他的随从!
不过话虽如此,杜峰有令,她还是不得不从!纪子期心中暗暗鄙视自己。
只休息了几个时辰的杜峰,神情看上去仍很憔悴,眼下青黑一片。
纪子期规规矩矩行礼,“将军!”
“嗯,你来了!”杜峰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放下手中昨晚写的信,直接切入主题,“本将军有一事相询!”
“将军请说!”
“这军饷和抚恤金的漏洞问题,你可有良策?”
“在回答将军这个问题前,子期有一事不明!”
杜峰带着血丝的双眸直直望向她,“何事?”
纪子期坦然相对,“这抚恤金为何由军中发放,而不是由烈士所在地的官府发放?”
杜峰也不隐瞒,“这事说来已有十多年了。在当今陛下登基两三年后,有一州巡抚被揭发贪污受贿。
后检察司下去查案,发现那位巡抚,不仅强占良田,与商人勾结抬高当地物价,还私吞当地烈士抚恤金数万两!
陛下登基前在军中呆了五年,对军中将士感情甚深!特别是那些战死沙场的烈士,他曾亲眼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将士,在他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
因此当陛下闻知此事时,那震怒又痛心的心情可想而知!当下便与兵部相商,强行将抚恤金发放之事派到了各军中,并且由每年发一次,改为一季一次。
头两三年还好,过后各种弊端便慢慢显现出来了!”
杜峰不再往下细说,纪子期却是了然。
人性生来自私,若不能从制度上改变,权力在哪,哪里就会滋生**!
“子期明白了!”纪子期微笑道,“既然陛下亦有心改变,那么子期的方法,实行起来便容易得多了!
这抚恤金由谁发放不是重点问题,关键是后续如何监管!
子期的建议是:每次抚恤金发放完后的隔月,各烈士家属聚集一起,由军中派人到各州各县去查证,带回烈士家属的签字确认!
这派去的人选在军中随机选派,每次去的人选均不同,这样可以避免权力集中、无人监管而产生贪念!
朝廷可统一订下具体的查证时间,去通知烈士家属的事情,由各县官府去办,地点也由当地官府提供。
对于一些伤残无法行动的,可出具指定由谁代领代签的证明,查证员随机亲自登门核实!”
杜峰边听边点头,唇边带笑,陆军师的离去,以及这几日心头堆积的郁闷一扫而空。
纪子期说完后,看看杜风的脸色似乎有所好,想起杜康的嘱托,期期艾艾道:“将军!这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将军放下哀痛,尽快向前看!”
杜峰神色微变,眼中还是带上了些许暖意,“杜康告诉你的?”
他看着眼前这少年,有种将心中想法一吐为快的**,“本将军在战场上早已见惯生死,也看透了生死!只是感慨先生如此高风亮节之人,也会被黄白之物所迷!”
“这人都有阳面,有阴面,如同太阳与月亮一般,光明与黑暗总是永存!
一个人变坏,很多时候并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环境的问题。陆军师的英名,子期也听过一二,对他去世之事深表遗憾!
若朝廷当初将此事下放军中时,制定了相应的监管条例,想必今日之憾事也不会发生了!”
纪子期的声音清脆自信,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杜峰心中震动,神色有些恍惚。
这个眉眼清秀的少年,带给他的惊喜早已不足以用震撼来形容了!
那灵动的眼,白皙的脸,清脆的声音叮叮咚咚,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他恍若梦中。
“将军?将军?”纪子期见杜峰陷入呆滞,不由轻唤两声。
杜峰回过神来,向她勾勾手指,“过来!”
纪子期上前两步。
杜峰不满皱皱眉,又勾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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