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现在的个头,若在同龄女子中,算高挑的了。
可跟那些粗壮的汉子一比,就完全没了看头,随便往那一站,便被淹没其中了。
没办法,她只得扯着嗓子大声吼叫。
不几日,声音就变得嘶哑难听,阿夜嘲笑她,像公鸡的叫唤声。纪子期反讽道:“小样,你听过公鸡叫声吗?”
阿夜嘴一撇,不理会她了。
小雨的第二封信,这几日也到了。里面还是苏小年找人誊抄的,将称呼改成了大哥。
“姐,见信好!我和小风都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们!
我现在已经上了初级学院,在女乙班,里面共有二十多个女学生。我和她们大部分,相处得都很愉快。
教课的夫子们都很和蔼,一点也不严肃,跟少爷说的完全不同。
不过我还是很努力完成夫子们布置的功课,夫子们经常在课上表扬我。
跟我玩得好的同学好羡慕我,不过也有一些嫉妒我的,有事没事就找我碴,但其他同学会帮我,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她们。
少爷前些日子骗他的同学李成明,让他带酒去学堂喝,结果同学们喝醉了,把给他们讲课的夫子气得够呛,然后让那些同学的父亲将他们接了回去。
那些父亲们气不过,便去找老爷评理,说少爷带坏了他们的儿子。
老爷便当着众人的面,用家法惩罚了少爷。少爷哭着去找夫人,夫人便将那盆新买的桃花送给了他。”
纪子期看到这,眼皮一抽,这苏谨言不会是把当初,她和小雨面试丫环时写的关于绿菊与骗酒喝的方法用上了吧!
她继续往下看。
“原来少爷把姐和我当时写的关于绿菊与骗酒喝的方法用上了呢,然后被老爷发觉了。
老爷恼他欺骗夫人,狠狠责罚了他一顿。并不是打他骂他,而是当他院中所有的玩意和小动物,除了将军车都收走了。
还害得小风跟着伤心了好久。
少爷回来后,冲着灵菊姐姐发了好大顿火,说灵菊姐姐故意不拦着,让老爷派来的人将那些玩意和小动物都拿走了,还说要让崔嬷嬷把她嫁掉,好找个听话的丫头。
灵菊姐姐一听,脸色惨白得吓人,少爷知道好似说错了话,又拼命哄她。
后来灵玉姐告诉我,原来灵菊姐姐三年前的时候定了一门亲,是罗府管事的小儿子。
那管事娘子是崔嬷嬷自小的姐妹,灵菊姐姐与那未婚夫相差两岁,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长大后又互生爱慕。
两家原本就有意结亲,便高高兴兴地替二人订了亲,准备灵菊姐姐十八一过就娶进门,谁知前年夏天的时候,那未婚夫出外办事,不幸掉处江中尸骨无存。
唉,我才知道原来灵菊姐姐这么可怜!她虽然有时候严肃点,但人也挺好的,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苏武哥哥木匠铺的生意很不错,他经常买些点心来看我和小风,然后问问你的消息。
有次他跟我说,想将那些分红银子交给我,我说不要,那是我姐的,姐一定会回来的!
所以,姐,你一定要好好养病,要快点回来,我和小风都盼着你早点回来!
妹小雨、弟小风敬上!”
阿夜在一旁跟着看完信,看着眼眶发红的纪子期,吃醋了,“想不到你还有弟妹?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你无爹娘,又有弟妹要照顾,之前说要对小爷负责到底,不会是哄小爷的吧!”
纪子期擦擦眼角的泪,摸摸阿夜的头,笑道:“怎么会呢?你虽不是我亲弟弟,但我心里是把当亲弟弟般疼爱的。你要是有机会见到小雨小风,一定也会喜欢他们的!”
阿夜小声嘟哝道:“我才不要做你弟弟!”
“什么?”纪子期没听清楚。
“没什么!”阿夜无精打采地回道。
粮草署各库房上了正轨后,纪子期便开始准备大数据预测的事情。
她每日在各库房里抄抄写写,算来算去。
唉,没有电脑真是麻烦,不然直接在电脑上提取,用个excel,整个函数,一下子就出来了,哪像现在这样,纯手工计算!
每当纪子期累了的时候,心中就忍不住抱怨一下这个落后的时代。
这一晚她抄完数,正准备离开粮草署时,杜康忽然鬼鬼祟祟地来找她。
他小声唤她,“子期,子期!”
纪子期四下张望,终于看到躲在一个街角边上的杜康,正探出半个身子,朝她挥手。
“什么事?杜康哥!”
杜康的神色略有几分不自然,“走,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纪子期好奇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别问!”杜康的声音也有些奇怪。
纪子期虽不知他在搞什么鬼,还是跟着他去了。
二人一直朝北走,偶尔遇到一些将士,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露出奇特的笑容。
纪子期越发糊涂了。
不远处是一排排的小帐蓬,还有不少士兵在那排着队,模样似乎很是焦急,不时有人大吼几声,“完事了没?”
不一会,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边系裤腰带边骂:“催你奶奶个熊!不知道男人办事时,最忌有人打扰吗?”
刚才还急得大吼的那人,此时却不计较,嘿嘿两声笑,钻进了帐子里。
走得近些了,纪子期听到帐子里传来的,或放肆或压抑的男女纠缠的声音,蓦然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纪子期觉得自己从头到脚一阵发热,心中暗骂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