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早上用热毛巾,帮阿夜敷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才将他眼睛上的红肿消去大半。
来接阿夜的使者催了三遍,“皇太孙殿下,请尽快上驾回宫,皇上还在城门口等着您!”
阿夜这才不依地放开纪子期的手,走向銮驾。
他边走边回头,纪子期在他后面微笑挥手。
就到銮驾时,阿夜突然回头,朝纪子期跑了过来。
他跑到纪子期面前,拉低纪子期,在她额上印上了一个吻。
纪子期楞了一下。
阿夜的脸像初升的太阳一样红,他小声又难掩激动地在纪子期耳边道:“小爷我亲了你,小爷会对你负责的!”
不待纪子期反应过来,像逃避什么似地,飞奔向銮驾!
纪子期摸着被阿夜亲过的地方,哭笑不得,臭小子!
阿夜坐上銮驾,吩咐使者快点起驾!
使者心中嘀咕,殿下您刚刚怎么催也不上銮驾,现在一上,就要马上走!皇家人果真是心思难测!
他只得匆忙同杜峰行了个礼告辞,大呼着“起驾”离去!
杜峰和一众送行的将军,目送着远去的銮驾,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纪子期向着銮驾的方向不断挥手,阿夜却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这小子!不会是害羞了吧!纪子期暗笑。
直到銮驾只剩下几个小黑影,纪子期才收回手。
转身打算回小帐时,发现杜峰正冷冷盯着她。
冷不防的,把纪子期吓了一跳。
杜峰很快撇开眼,同几位将军各别后,向自己营帐走去。
纪子期心中朝他作了个鬼脸!
我忍你!我忍你!反正就快要回去了,以后肯定没再见的机会!
想到这,纪子期心中立马畅快了起来。
与阿夜分开的伤感也冲淡了不少。
三日后许多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有告老还乡的,有暂时留守天凉的。
有派往西南的,如杜峰;有回京复命的,如曹云清;有历练完毕打道回府的,如纪子期。
纪子期想着天顺离京城近,如曹云清方便的话,她便想随着他一起上路。
曹云清十分高兴,笑着道:“方便的,大家一起还有个照应!三日后辰时,你来粮草署汇合,还有署中几个兄弟,咱们一同出发!”
“好!”
纪子期回来的时候,顺便拐道去了秦日勉营帐。
秦日勉此次也会带着神弓营其中三千人,同杜峰一起前往西南。
在各位将军中,纪子期与他最熟,想着这几日大家都要互相告别,怕没什么机会再见,便提前来向他道别。
秦日勉正好在帐中整理一些无用的文书。
看到纪子期,不耐烦的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子期,什么风把你吹老秦这了?”
“秦将军!”纪子期拱手行礼,“子期提前来跟您道别!”
秦日勉想到三日后就要分别,这个粗壮的汉子,也露出了一丝哀愁,“你这一提醒,叔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了!”
“秦叔叔!”纪子期见他面色不郁,便改了口,又安慰道:“以后定会有再相见的机会!”
秦日勉听得她唤叔叔,又高兴起来,“子期说得是!以子期的本事,将来定是国之栋梁!日后在朝中定会有相见的一日!
子期,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叔我!”
纪子期笑着点头,“承秦叔叔吉言!子期定不会忘了您!”
秦日勉被她秦叔叔、秦叔叔地哄得合不拢嘴,亲自将她送到了帐外。
纪子期又顺道去了伤患营。
这几日都陪着阿夜,将伤患营的人放在了一边,她心里有些愧疚。
伤患营里,能走的都走了,剩下几个实在是重伤无法动弹的,怕只能等到养得差不多了,才能动身回家。
张军医还在,他是属于留守的那一批人。
“张军医,实在抱歉,这几日辛苦您了!”
“没关系!”张军医温和笑道,“三日后,你是走是留?走的话是去哪?”
“子期这次来军中,只是来历练的,三日后就回家乡了!”
张军医点点头,“以子期之能,留在军中确实浪费了些!回去后,可得好好苦读,将来报效国家,替百姓做多点好事!”
“是!遵命!”纪子期行了个军礼,逗笑了张军医。
回到小帐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杜康在杜峰帐前走来走去,一副焦急的模样。
纪子期虽不待见杜峰,对杜康还是有些感情的。
虽然之前娇娘的事情,令她对杜康多了些不满,但这些早已随着战争而烟消云散了。
见到他这副样子,纪子期上前问道:“杜康哥,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吗?”
杜康急道:“少爷不知去哪了?”
杜峰不见了?这么大个人,怎么会?
纪子期心底不以为然,面上还得装出安慰的神情,“杜康哥,你别急!将军这么大个人,战事又已结束,不会有什么事的!
也许是跟军中将士道别去了!”
杜康一点也没被安慰到,反而更担心:“我半个时辰前碰到李将军身边的侍卫李好,他说少爷和李将军几个一起喝酒,被灌醉了!
李将军便派他送少爷回来了!而后他叫我快点回来照顾少爷!
我回来后,进帐一看,发现里面没人!又问小丁,小丁说少爷回来后没多久就出去了,没再回来!
我怕出事,出去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人!
子期,你说,少爷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