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到了骑马场边上。
然后一张张仰着头的微笑的、赞赏的、惊叹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有程清温柔含笑点头示意的脸,有江嘉桐噘着嘴不知道该不该赞赏的纠结万分的脸,
有罗书平静放下心来的脸,有吴三多灿烂过桃花的还带着担忧的脸,有唐大公子深沉看不出表情的脸。
还有杜夫子宠溺、骄傲的脸。
那目光灼灼,眼中似乎整个骑马场中,除了马背上的她之外,再无他人。
纪子期感觉整个人像被烫着了一般,只一对上,便立马将眼光移向别处。
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周边好似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
素色骑装枣红色马,惊艳了所有人。
她对着众人,灿然一笑。
拦在纪子期面前的三座大山,终于翻过了两座。
于是她便将多余的时间放在了艺科之上。
在她的死皮赖脸之下,百里夫子终于同意让她与共他甲班学子一起学琴。
不知底细甲班同学对纪子期与他们一道学琴,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如果说他们之前对纪子期,一半是敬佩,一半是怀疑,一半是赞赏,一半是不屑的话。
前几日发生的骑马场上的事,纪子期的勇气与坚持,彻底征服了他们的心。
包括一向对她没太多表情的程清,这几日见到她,都对她露出了友善真心的笑意。
只江嘉桐的眼底还有一丝挣扎,扭过头不想理她。
当然这一切的友好,发生在纪子期未开始坐下来弹琴前。
很快,当纪子期鬼哭狼嚎的琴音开始响起时,众人齐齐掩耳,哀怨地看向纪子期。
可自我陶醉中的纪子期,根本察觉不到这眼神中的歧义。
吴三多暗里咬牙:纪子期,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给我们?
唐大公子却是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好似有春风拂过面颊:其实也没那么难听!不过,纪子期,终归还是有一样是你不会的!
于是,所有人的眼光求救似地,齐齐投向了百里夫子。
却发现百里夫子老神在在,一副入定的姿态。
众学子:夫子不愧是夫子!
百里夫子:听多了,承受能力就会强了!(耳朵里塞了加厚的棉花)
那魔音一直挑战着众人承受的底线,男同学们个个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只把自己手中的琴音调到最高声。
本就成绩乙下定力差的江嘉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了。
她重重推开自己面前的琴,起身走到纪子期身边,伸手按在了她的琴上。
琴音停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连认为没那么难听的唐大公子,也觉得还是清静点好。
纪子期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江嘉容冒火的双眼,娇俏地容颜。
“纪小雪同学,请你不要再弹了!”
“为什么?”纪子期无辜问道。
她发誓,她真的听到了江嘉桐磨牙的声音。
“你不知道你琴艺有多差吗?”
“知道啊!”纪子期眨眨眼,“所以才要多加练习啊!”
江嘉桐只觉得胸口阵阵发痛,有股气堵在胸口,又发泄不出来,脸顿时涨红了。
“勤加练习是没错,可你妨碍了我们所有人练琴!”
“怎么会呢?”纪子期惊讶道,她疑心江嘉桐是不是有意找她碴了,“咱们每个人都是各弹各的,我怎么会妨碍到你们?”
江嘉桐几乎要抓狂了,她满脸通红,像朵怒放的蔷薇,“纪小雪,你故意的是不是?”
撇开江嘉桐对她有意无意地敌意不说,纪子期对这班上的两位女同学,其实打心底里,还是蛮欣赏的。
“嘉桐!”程清停下手中的琴,走到二人面前,柔声制止,“你胡乱说什么?纪小雪同学只是练习没多久,有些生疏而已!
你当初开始学琴的时候,还不是一样?”
江嘉桐有些不高兴地扁扁嘴。
程清对着纪子期,轻声细语,温和地道:“纪小雪同学,当初嘉桐学琴的时候,也是如此!
你不用过于忧心,时间久了,慢慢就会好的。
你要是不介意地话,我有经验,我来教教你可行?”
有人愿意教她弹琴,对纪子期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她对着程清露出明媚的笑容,忙不迭点头。
程清似是被她感染,露出笑容,牵着纪子期的手放在琴上,“来,试着只弹一个音,感受一下手指拨动琴弦的力度,闭上眼,用心听……”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百里夫子趁人不备,偷偷取下耳中的棉花塞入袖中,宣布下课。
纪子期这才发觉占用了程清太多时间,抱歉地对她笑了笑,“程清,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练琴的时间!”
“没关系!”反复教一个音快一个时辰的程清,面色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你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不要贪多,将这一个音的感觉找准了,再练其他的!”
“是!”纪子期俏皮应道。
程清被她逗得面上笑容更深,不远处的江嘉桐也不管二人看不看得见,对着她们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今晚的纪园里,终于少了那刺耳难听的折磨声。
甚觉神奇的苏谨言小雨小风三人,趴在纪子期的窗前,小声议论。
苏谨言:“咦,你姐进步了不少呢!”
小雨一脸骄傲:“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姐姐!”
小风也点着头,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小风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