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蒋大师单独将纪子期叫去了书房。
对着纪子期,蒋大师就没那么温和了,“这次的术数大赛,你可有把握?”
还好纪子期也比较适应他这种疏离,才没见两次面,若双方表现出祖孙好的样子,她演不来,反而显得假,“无十足的把握,但会尽力!”
纪子期觉得她这答案怎么看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但蒋大师还是皱了皱眉,带着不满和严肃,“尽力?这比赛是尽力就能取胜的吗?
务必要取得胜利,获得最优秀学生的称号!否则我蒋大师的脸面往哪搁?”
纪子期一口热血从胸口上涌,咬着牙不出声。
心想若他最后一句说的是,“否则别认我蒋大师做太爷”,说不定她会忍不住呛出声!
蒋大师见她久不出声,更不满意了。
这丫头明明机灵的很,怎么十几日不见,变得这么笨了?
这么活生生的一代术数大师站在她面前,就不懂得说出要请教的话吗?
可从来只有人哭着喊着求着要他教,没有他求着要教人的事。
蒋大师暗中磨牙,不识货的丫头!
偏又拉不下脸来,良久只挤出一句话:“先下去吧,若是遇到不明白的,可以找老孙管事安排时间,老夫要是有空的话,可同你讲上一讲!”
“是!”纪子期暗中撇嘴,面上却恭敬地行礼退了出来。
于是蒋大师将这十日来的约定统统推掉,每日除了去皇宫两个时辰外,其余的时间便待在府里,等着老孙管事告诉他,小雪小姐求见!
只可惜,直到术数大赛开始了,也没等到纪子期来求教他!
蒋太师气得那个心火真飙升!
老孙管事在一旁幸灾乐祸,活该,谁叫你对着自已的曾外孙女,也要拿乔!
九月初一,来自四大术数学院棋林、玄武、白鹤、云上的二十四位学生,以及各校的正副院长,齐齐聚集在了术数协会。
这些学生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个甲级甲班学生的数量。
纪子期实在是无法将这等阵势,与传说中令人激动万分、神秘不已的术数大赛挂上勾。
各院院长也觉得很是奇怪。
术数大赛一向不对外,观赛者大多是朝中官员或协会内的术师,人数虽不多,也有几十人。
这一次,为何一人都无?
在各院院长相互低声询问缘由时,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
纪子期抬头看去,为首那人正是那黑瘦猥琐样的老头,传说中的孟大师!
即使现在知道了孟大师的名头,纪子期还是无法改变他在她心中曾留下的唯一而又深刻的印象。
孟大师细长的双眼扫过下面一干人等。
那强烈的存在感和威严,令所有人立马不自禁低下了头,屏住呼吸,准备聆听指示。
孟大师在纪子期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息。
果然是那个小丫头!两年未见,倒是长大了不少!
现在这么一细看,竟与她是那么的相像!
心中感叹之后又不服气地暗哼一声,哼,蒋沧雨倒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出色的曾外孙女!
不过,这丫头的才能是他先发现的!
这么一想,孟大师又觉得舒心了不少!
随着孟大师一起来的,是一位中年清瘦的三等术师。
他将手中的一卷明黄色丝绢,用双手捧住,恭敬地举高过头顶,递给孟大师。
孟大师一手接过展开,正想按上面“奉天承运,皇帝召约”等文绉绉的字念出来。
又觉得有些烦躁,扔回那三等术师怀里。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台下低头垂目的众人,运气大声道:“今年的术数大赛,经由陛下、蒋大师、五部尚书以及老夫经过几日的商议后,改变了竞赛规则。
不再是单纯的术数较量!而是考量各位对术数的实际运用!”
底下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二十四名学生还好,虽说也听过以前的题,毕竟是第一次参赛,没什么太多的意外!
四个学院几位院长可就不同了!
这心里时上时下的,像沸腾的水一样翻腾不息。
之前去拜访各位术师的时候,也没听说今年要变规则啊?
想归想,在孟大师的眼皮底下,却不敢随意交谈,只将心中情绪掩藏起来,伸长耳朵继续聆听!
孟大师苍老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先请各院长上来抽题!抽完题后可传阅给各院学生!具体的考试内容和规则,老夫待会再细说!”
四位院长鱼贯上前,从一旁三等术生所持的竹筒里,各抽出了一个细卷。
几位院长退下来后,各院学生便围了上去。
郝院长展开手中的纸,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寒服!”
众人面面相覻,一脸无解。
台上孟大师清咳一声,所有人迅速归位。
“这次的考题,分别是‘寒服、铠甲、弓、箭’四题!
每位院长手中的题,便是你们要去的工坊!
任务:让这四间工坊提升生产力!
要求:一、在各工坊现有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二、允许在不泄露工坊机密的情况下,向外寻求帮助;三、不得蓄意干扰其他学院的考试!
这三点若有一样违规,即刻取消该学院的资格,正副院长立即撤职,参赛学生永生没有机会进入术师协会!
时间:一个月。”
比起任务来说,那三点要求以及违规处罚才是令众人浑身一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