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蒙面人让我往北海一行的用意吗?」但此刻非是疑惑之时,他又问道:
「与你们交接的是何人?可有姓名?」
那群庄丁中有人答道:「好似姓樊,听说是天关的一名军需官。」
墨天痕疑道:「天关算是军营重地,要这么写女子作甚?」
那庄丁连道:「不知。」烈如来却道:「葬雪天关虽是关隘,却也有平民居
住,更有不少军士在那落地生根,如此一来,天关女子数量倒显不足。再者,军
中开灶浆洗等事,或许也需女子操办。但天关乃国之门户,地处险要,朝廷当有
足够徭役划拨,为何会接受来路不正的女子,这点令人生疑。」
墨天痕自是没有心情听他分析,向他急急施以一礼,道:「大师,事出紧急,
学生先行一步,就此拜别!」烈如来不及点头致意,便见他急急转身跑出门外,
不料刚过片刻,又见他急急折返,对那群庄丁问道:「你们山庄哪里能找到马?」
烈如来见他风风火火,如无头苍蝇一般,将他劝住,道:「墨施主,吾晓你
心焦,但关心则乱,你需冷静以对。」
听他劝解,墨天痕心境稍缓,瞬又想到母亲让自己去寻外公一事,灵机一动,
对烈如来行礼道:「大师,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烈如来道:「但说无妨。」
墨天痕恳求道:「大师,此去天关,不知其中多少凶险,学生势单力孤,恐
力有未逮,所以学生斗胆,想请大师相伴而行,不知大师能否应允?」
却见烈如来轻叹一声,摇头道:「墨施主,你既邀请,烈如来与你走一趟也
是应该,但如今金钱山庄群情激愤,又无人管束,吾担忧众多无辜因此遭难,而
此乱像皆由贫僧而起,故请恕贫僧难以援手。」
墨天痕见他面带哀色,不禁问道:「大师,你莫不是想以死……」
烈如来微笑道:「当然不会,但,吾需给他们一个交代,弥平金成峰身死所
带来的负面影响。」一众庄丁听金成峰已死,亦是露出与先前庄丁们一般,有欢
喜,也有难过。
墨天痕无奈道:「如此甚是可惜,但维持此地平稳确实更为紧要,是天痕自
私了。」
烈如来安慰道:「你救母心切,因而失了方寸,这并非过错。再者,你年纪
虽轻,却一身热肠正气,吾很是欣赏,望你谨记吾当日赠你之言,来日,让吾一
睹你长成之风采。」
墨天痕感激道:「大师,您两度救天痕与命危,又如此垂青于我,救命赏识
之恩,来日学生定当全力报答!」
别过烈如来,依照庄丁所指路线,匆匆寻到一处马厩,便往庄外奔去,一路
飞驰,却见庄内一片混乱,人群来来往往,竟是正在搬运庄中财物,更有甚者,
相互争抢,大打出手,一时间,原本平和无争的豪贵山庄,竟成修罗地狱,惨嚎
连天,叫骂连天,血流遍地!墨天痕见此乱像,心有不忍,几次都想下马制止,
但想到母亲,只得强忍心中郁忿,扬鞭策马,不见不烦。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金成峰死讯便传出山庄。墨天痕行至山庄出口
处时,放眼望去,远处竟有无数平民蜂拥而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金钱的渴
望,宛如过境蝗群一般,密密麻麻,令他不寒而栗!
「失却金成峰,此地安稳竟在短短数刻间土崩瓦解?难道这个天下,真有杀
不得的恶人吗?」怀揣心中疑虑,墨天痕逆人流而行,摧马狂走,一刻也不愿再
停留!
*** *** *** ***
金钱山庄距葬雪天关只有三百余里,若快马加鞭,三四个时辰便能赶到。墨
天痕换过一身行头,上路疾行,心中已在盘算不停:母亲应是昨天夜里就被送走,
与那些女子并非同一批,这样算来,她此刻应已在关中。此回前去,定要先寻得
寒大哥,他在关中多年,定然有人脉或权威,有他相助,相比也能更快寻到母亲。
墨天痕一路疾走,行有两个时辰,已感气温颇为寒冷,再行数十里,隐隐得
见远处群山耸立,如披雪白龙,绵延千里,雄伟壮丽,正是中原极北天堑——玉
龙山!
眼见终点在即,墨天痕催马再疾三分,又过一个时辰,只见眼前两座雄山谷
道之中,一道奇伟城墙巍然横亘,连接两山,正是中原正北门户,亦是历代烈士
抗妖守土,长镇河山之地——葬雪天关!
「这便是葬雪天关?果然一眼便与人冰凉厚重之感。」墨天痕望向那被落雪
所覆的皑皑白墙,心绪一时也被这雄关所震慑。但他心中焦虑,也顾不得欣赏这
可谓天下一绝的无双景致,拍马便往关墙驰去。
葬雪天关依傍玉龙群山中唯一一处豁口而建,对北足有三道城墙,南边因面
向中原腹地,只有一道城墙。南北两处城墙间的绵长山谷中,经中原历代朝廷不
断营建,已成一处完备的军事基地,北三墙之后,是锦朝兵马驻扎之所,军营之
外,则是徭役民夫、当地百姓共居之所,其贮放兵粮器械的军需之所亦设在其中。
墨天痕一身武人打扮来至关前,见亦有不少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