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吐舌头冲着母亲笑了笑:「我是倔驴,你不就是母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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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佯怒,伸手揪住我的脸颊:「反了你了,还敢还嘴。」
我抓住母亲的手腕,歪着嘴说道:「行了妈,我错了,开车呢,别闹了」,
母亲扑哧笑了一下,松开手然后故作凶狠的说:「回去再收拾你」。
这时停滞的车流也开始缓慢的挪动了,我也没有再跟母亲斗嘴,示意母亲继
续前进。
到了殡仪馆门前的停车场,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母亲把车熄火之后,整理
了一下衣装,然后罕见的对着后视镜补了一下妆。
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母亲化妆。
印象里,自从父亲母亲离婚之后,母亲就很少化妆了。
我看着面前的化了澹妆的母亲,及肩的黑发被高高的盘在脑后,圆润的鹅蛋
脸上抹上了澹澹的粉底,双唇也涂上了一层浅色的唇彩。
母亲把化妆品收到包里,看我一动不动的:「怎么?不认识你妈了?」
我故作严肃答道:「化妆术不愧为与韩国整容术齐名的邪术。」
母亲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直接把双手伸到了我面前,我以为母亲要动手修理我了,正要挣扎。
就看到母亲把我夹克的拉链拉上了,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温柔的叮咛
道:「把衣服穿好了,等下进去别嘻嘻哈哈的。」
我看着母亲替我整理衣冠的模样,一下子感觉像是又变成了小孩子,在跟母
亲出门之前要整理衣冠。
「妈,其实你化不化妆都很好看。」
我柔声向母亲说道。
母亲略带羞涩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没大没小的,整天油
嘴滑舌。」
我不由得傻笑了一下,母亲接着说道:「别磨叽了,赶紧走吧。」
随后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殡仪馆的大厅中央,放置着一张光头佬儿子的黑白照片。
而在那张照片面前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具围的棺木。
看着那张黑白照上年轻的笑容,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明明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却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次葬礼的来宾并不算多,除了几个像是光头佬夫妇的亲戚朋友,剩下的就
是跟他们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了。
母亲带着我去慰问了光头佬夫妇,光头佬原本是个和蔼开朗的大叔,此刻却
显得异常的沉默。
而他老婆则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具棺木。
告别仪式上,当司仪开始叙述光头佬儿子的生平时,光头佬夫妇又忍不住开
始失声痛哭。
我注意到母亲看到眼前这一幕,似乎有些感伤。
我把手绕过母亲的后背,搭在了母亲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母亲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冲我微笑了一下,示意我不必担心。
告别仪式结束后,就是尸体火化,以及家属祭奠了。
我和母亲坐在侧厅的休息室,却没想到碰到了同样来参加葬礼的李阿姨。
母亲和李阿姨本就是好姐妹,一见面话匣子就打开了,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
停。
反倒是我被晾在了一边,我自然也不好去插足她们的姐妹的谈话。
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杨姐给我发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问我为什么不来上班,不接电话?另一条稍迟的是问我退烧了吗?我
突然想到,前几天有两份合约要让她签字,我给忘了。
就给她发了两条信息,告诉她合约的事情。
但是均没有得到回应。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四点钟了,她应该还在上班。
但是却没有回应,我觉得有些奇怪。
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收起手机打算去上洗手间。
上完厕所,我在洗手台洗着手。
却突然听到了隔壁女洗手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慧啊,我之前跟你说那个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阿姨不知道在问着母亲什么事情。
「这个……我还没想好,我觉得还是先问一下嘉嘉的意见。」
母亲的回应显得有些犹豫。
「哎呀,照我说你们就应该先多互相了解一下,人家高医生为人又和善,又
是有房有车,长得也是高大英俊。年纪跟你差不多,又没结过婚。上次见面之后
,人家就一直想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再一起吃个饭。」
李阿姨对这个高医生似乎颇为赞赏。
「可是李姐,我有点担心嘉嘉不高兴……」
「哎呀,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守着儿子过日子吧?趁着你现在还年轻,还可以
再找一个伴。人家高医生条件也不差,不如下周五晚上,去跟人家吃个饭吧?」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李阿姨就给打断了。
母亲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李阿姨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就这样先定下来
了,下周五去跟人家吃个饭。」
母亲迟疑了一下还是顿声说道:「嗯,那也行吧。」
随后是一阵「哒哒哒」
的脚步声,两人一同离开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洗手盆上的水龙头开着,水稀里哗啦流个不停。
我脑子里全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