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权力通天,朝中遍布其爪牙,尤其是当呼家被灭门之后,更是无法无天。你治
水修堤,还当处处小心,莫让人抓了什么把柄。」
穆桂英低头道:「太君所言甚是,孙媳自当谨记在心。孙媳处事,自有分寸,
还请诸位夫人不必挂心。」
一帮夫人太太当下议论已毕,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穆桂英便带了小女杨金花,丫鬟杨排风二人,出了北门,直往黄
河大坝而去。汴梁城紧依着黄河南岸,出城不过二三十里,便到了坝上。黄河之
水,奔腾怒吼,三人在数里之外,便已听到了河水翻腾的声音。待三人趋近了,
只见那大坝高数十尺,灰色的堤墙犹如一座连绵的山脉,无限向两边延伸开去。
大坝底下,是民夫们的帐篷,如同军营一般整齐。黄河年年泛滥,历代治水的民
夫,早已将大坝修得又高又厚,那河水有如悬在人们的头顶之上。
穆桂英翻身下了马,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急忙迎了上来,道:「下官参
见穆侯!」
穆桂英摆摆手道:「这位大人不必多礼,快带本侯去瞧瞧水患。」
那汉子急忙让出一条路,请穆桂英三人上大坝。那通向大坝顶上的台阶,又
陡又高,彷佛登天梯一般。直到几个人走得两腿发酸,才终于到了大坝顶上。那
汉子指着下面的河水,道:「如今黄河汛期已至,水势十分湍急,大有冲毁堤坝
之险。依下官之见,当速速巩固大坝,方能保得京城无虞。」
穆桂英道:「这黄河之水,泥沙无数,年年冲积河床,和河床年年增高,那
水势自然也逐年高了起来。修筑堤坝,并非长久之计。本侯以为,当另开河道,
将黄河引入淮水,由淮入海,方能长治久安。」
那汉子摇头道:「下官已征发了二十万徭役,若要另开河道,这些人力是远
远不够的。」
穆桂英道:「此乃百年大计,一劳永逸之法。若不然,终有一日,这黄河水
冲垮大坝,为祸两岸,生灵涂炭。当年东周之大梁城,唐之汴州城,皆因战乱,
大堤年久失修,而水势益凶之时,湮于万千泥沙之下。」
那汉子道:「穆侯所言在理,只是……」
穆桂英道:「大人只管说话,不必忌讳。」
那汉子道:「这大坝之下,有一处庄园,乃是当朝庞太师所置。若要另开河
道,定然会动了他的宅子,怕是太师不依。」
穆桂英道:「治水修堤乃是国家大事,造福万民,岂能被一己私欲耽误?此
事本侯自会向皇上禀明,大人不必担忧……」
就在两人议论之间,忽然不远处一阵骚乱,许多民夫在坝上围成一团,有些
人手中拿着长杆子,不知在水中打捞什么。
「出什么事了?」穆桂英疑问道。
那汉子道:「穆侯在此稍息,下官去探个明白。」
穆桂英道:「不,一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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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治河官带着穆桂英三人,往那人群走了过去。那些民夫见了穆桂英,纷纷
让出一条路,站立在两旁施礼不止。
穆桂英问道:「你们围在此处作甚?」
其中一位民夫指着河面道:「回穆侯的话,小人今日上坝察看水情,不料在
水中发现一具尸体,正要将他打捞上来,不料惊动了穆侯,真是罪该万死。」
「尸体?」穆桂英微微一皱眉。她征战沙场十余年,虽然见多了尸体,但无
缘无故从河面上漂来一具尸体,心下好生疑惑。
「就在那!」那民夫将手一指,道,「像是今日刚刚漂来,衣服被堤墙下的
探水针挂住了,漂不到别处去了。小人心想,定是个苦命之人,便唤来了伙计,
想要将他打捞上来,好生安葬。」
穆桂英点点头,道:「快些将他打捞起来。」
那些民夫领命,纷纷拿了带着挂钩的杆子,伸到河里去,钩住了那尸体的衣
服,一齐用力,便将那尸首拉到了岸上。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具女尸,三十多
岁的样子,面目长得倒是十分清秀,只是被水浸泡的时间过长,有些发肿。
穆桂英瞧了一眼这尸首,觉得似乎有些面熟。不料身后的杨排风失声大叫:
「这,这不是十奶奶的贴身丫鬟么?」
「十奶奶?」穆桂英一愣。
杨排风点点头,道:「正是那嫁到呼家,给双王当夫人的十奶奶。夫人常年
征战在外,自然有所不知,不过小人早年随太君到呼王府去拜见过呼王爷和十奶
奶,便见过此人。我俩还一起吃茶,上街为夫人奶奶们采购过东西呢,定然不会
认错!」
「呼家不是早在十多年被灭门了么?」穆桂英问道。
「正是!因此小人才觉得奇怪,本该是十多年就死了的人,今日为何会出现
在此处?」
穆桂英沉吟了片刻,道:「此事有些蹊跷。快将尸体抬到下面去,再作打算!」
几名民夫寻了一块木板,将那丫鬟的尸体搬到木板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方才将那尸体抬到了坝下。
穆桂英赏了每人一些碎银子打发了,对杨金花道:「金花,你速速返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