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的人马冲得一干二净。如今穆侯已掘好了河道,开渠引流,可免不测之险。
那几人莫衷一是,商议了一番。只听萧元帅道:毁了大坝之时,吾大军可后
撤数里,避开洪水。那洪水冲击的乃是汴梁城。如今庞家老贼只以城墙作为依托,
料不会做出自毁城墙的蠢事。便让呼延庆先去准备火药,但有一点,毁不毁大
坝,何时毁大坝,全由萧元帅做主,由不得孩儿。穆桂英一听,心中焦急,道:
这可如何是好?佛见笑道:那十姑奶奶可写书信给呼家兄弟,姊姊为何不
可再写一封书信,料他们也能识得你的字样。见了你的字,便不会再有怀疑!
好!
穆桂英急忙让佛见笑取出笔墨纸砚,写道:守勇、守信二位兄弟,事出
紧急,不容表媳细说。切切遵我吩咐行事,事关天下安危。待日后重聚,再叙缘
由!写罢,又在后面署名。待字迹一干,交给杨文彪,吩咐道:万万藏好,
莫要人瞧见了。杨文彪急忙将书信藏于怀中,道:明日孩儿再去一趟呼家大
营!穆桂英道:明日他们见了我的书信,自当不疑。你自当在他们营中,寻
几件趁手的短兵和利索的衣服过来,暗中带进城来给我。行动在即,届时地下城
一片混乱,终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方可。若是没有兵刃和像样的衣裳,恐怕斗不过
那许多人。杨文彪点点头,道:孩儿记下了!穆桂英又道:还有一事,
你要谨记。明日务必央求萧元帅,遣一支人马,将庞家庄团团围住。只是围而不
攻,若是有人出来,便用箭射他们回去。杨文彪疑惑道:母亲,这又是为何?
佛见笑道:你有所不知。昨日兵部尚书黄文炳出使西夏回来,说是要将你母
亲送往西夏,恐怕明日便要动身。若真如此,你母亲是万万等不到行动之日了的。
如今呼家大军围了汴京,唯一的出口便是地下直通庞家庄的甬道。若是将庞家庄
围了,那车队便出不了庄子,你母亲自然也就不用再去西夏了。穆桂英在旁点
点头,嘱咐道:此事急迫,也不知他们明日何时动身。你需天一亮便出城去办
了此事,方可保为娘无恙。孩儿记下了!杨文彪不便在穆桂英的屋中逗留,
把穆桂英的吩咐都记在心里,辞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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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杨文彪一走,穆桂英对佛见笑道:明日姊姊也有三件事情,要求妹妹去
办。佛见笑道:姊姊但请吩咐!穆桂英道:这桩,我儿文广还被他
们羁押在牢中,那钥匙只有庞家的人和老鸨才有。这两日,你替我想办法,将那
钥匙弄到手里。到时黄河一决口,姊姊便可一路杀到牢房前营救我儿!佛见笑
道:姊姊放心,妹妹知道妈妈将钥匙藏在何处,到时偷来便是!穆桂英道:
最难的倒是第二桩。黄河决口只是,洪水涌入地下,那大梁城更在前唐汴州城
下,势必会先行淹没。不知妹妹能否寻到锁着十姑奶奶镣铐的钥匙,到时好去救
她?佛见笑面有难色,道:这事恐怕妹妹办不成了。那钥匙也不知是太师府,
还是东海公军中的,或是羽林军的,要寻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穆桂英叹
口气,见她说得在理,便也不再为难她,接着道:还有这第三桩事,却是最重
要的。还要劳烦妹妹,今夜竭尽所能,将太师留在房中过夜。啊?佛见笑
大惊,问道,这又是为何?莫非……莫非姊姊今夜便要行刺太师?穆桂英道:
若是今夜杀了太师,这地下数十万人,皆知是妹妹留宿,岂不是害了妹妹?再
说,即便太师死了,东海公和庞家四虎也会行篡夺大逆的。只是……只是妹妹擅
长狐媚之术,每每能勾得男人心动,不似姊姊,生来便如男儿一般。若是我也有
妹妹的一半之长,今晚姊姊必定亲自勾引太师。佛见笑道:姊姊要做什么?
穆桂英道:我要说动太师,离间他与黄文炳的利害关系。佛见笑听了,
道:姊姊尽管放心,今夜保管那太师乖乖地到妹妹的房里来!穆桂英神色黯
然道:我这房里,那些嫖客夜夜川流不息,不曾让我有半点歇息的工夫。若是
如此,姊姊必寻不到机会,与太师单独进言。不知妹妹可有相熟的大人,让他买
我半个时辰?佛见笑道:鸿胪寺的王大人倒是与妹妹相熟,今天我便央求他
出二十两黄金,买姊姊半个时辰的工夫。穆桂英急忙从枕头下抽出几张皱巴巴
的银票,塞给佛见笑,道:这是姊姊这几日从那些大人那里得来的赏钱。等下
妹妹若是见着那王大人,便将这些银票予他,让他用这些银票来买我的时辰。
佛见笑推辞道:姊姊,这倒不必。妹妹也有些积蓄的!穆桂英道:妹妹且
先拿着,这二十两黄金并非小数。此处少说也有四百两,剩余的,便权当是对王
大人的谢礼。佛见笑推辞不过,只好将银票收了。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勾栏坊里的丝竹之声与觥筹交错之声又不断传到后院
里来。佛见笑粗粗地装扮一下,道:妹妹这便出门,接着招徕的名头,去引那
太师过来!穆桂英已熟知了这勾栏坊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