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蹙眉,声音都冷了几分,“事事难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却笑的灿烂如花,“太后,你在暗示什么?”
她还是这么直接了当,让一向喜欢拐弯抹角的太后很不适合,微微皱眉,“随口聊聊,不爱听就算了。”
“原来是随口聊聊啊。”琳琅的声音拉的很长,意味深长。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后,凤公主身边的季嬷嬷求见。”
凤公主?太后愣了一下,是谁?
宫嬷嬷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太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她幽禁的大长公主独孤凤。
“让她进来吧。”
季嬷嬷很紧张,走进来时身体发颤,头也不敢抬,直接跪下来,“见过太后,太后吉祥。”
“说。”太后声音很冷淡,明显不怎么待见她。
季嬷嬷的心更慌了,但想到自家主子的重托,鼓起全身的勇气,战战兢兢地开口。
“太后,我家公主病的很重,恐怕不久于人世,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一双儿女,所以想求太后开恩。”
琳琅惊讶的坐直身体,孤独凤要死了?
太后也有几分震惊,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要什么?”
季嬷嬷眼含热泪,苦苦哀求,“她求您恩准,为一双儿女尽早完婚,这是她唯一的请求,作为交换条件,她愿意交出手中的暗卫。“
暗卫?太后的心里一凛,好,很好。“完婚?有对象?”
季嬷嬷拼命点头,一脸的沉痛,“是,小姐早就订婚,大少爷前不久已经订下一门亲事,是昌平公主的庶女。”
太后愣了愣,面如沉水,昌平公主也是先帝之女,但不怎么受宠,是独孤凤的跟班,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如此紧密,到了这种时候,还没有割裂。
愿意将庶女下嫁,恐怕不光光是为了姐妹亲情。
皇家无亲情,必是另有所图。
更不能让她容忍的是,孤独凤在幽禁的情况下,还能跟外面的人联系,而她一无所知,这才是最让她忌讳的。
这恐怕是暗卫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她心思飞转,衡量利弊,很快做出决定。
“罢了,看她一片慈母之心,准了。”
只要能拿回那支暗卫,什么代价她都付!
季嬷嬷喜极而泣,拼命磕头,“多谢太后开恩,我家主子感激不尽,让老奴代我家主子多磕几个头,以示感恩。”
倒是个忠仆,可惜命不好,没跟对主子。
太后抬了抬下台,“起来吧。”
季嬷嬷跪久了,双腿酥麻,动弹不得,被宫人搀扶起来的。
她的视线跟琳琅清冷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季嬷嬷打了个冷战,犹然记得在她手里吃的亏。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惧意,“太后,少爷小姐大喜之日,希望大小姐能到场观礼。”
太后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女孩子,“苏琳琅?”
琳琅也深感不可思议,这是谁的主意?
季嬷嬷不敢直视,视线转到一边,越发的小心翼翼,“是,虽然前些日子闹的不愉快,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是少爷小姐的亲姐姐,主子想借此良机,让小主子们再续手足之情。”
她动之以情,将手足亲情都搬出来了,很是感人,但听在琳琅耳朵里深感可笑。
她和陈家兄妹何时有过手足亲情?
太后犹豫了,“这”
季嬷嬷满面是泪痕,可怜无助极了,“太后,主子说了,您可派人一起去,等婚礼结束,就将暗卫交到您手上。”
太后立马改变主意,“这世间最珍贵的亲情,苏琳琅,你就走一趟吧。”r1
对这支暗卫,她誓在必得,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
“是。”琳琅神情淡淡的,她只是一颗棋子。
太后很满意她的识相,关键时刻还是很懂事的,”传哀家旨意,封陈婉仪乡主之位,允其风光大嫁。封陈涟为金吾卫校卫,正六品。”
季嬷嬷欣喜若狂,扑突一声跪倒,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谢太后隆恩。”
等人一走,太后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打量了几眼。
“苏琳琅,你心中可有怨?”
琳琅神情不变,“不敢。”
太后微微蹙眉,“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这是鸡蛋里挑骨头,琳琅顿时恼了,“太后,强人所难,还要让人心甘情愿,是不是太过了?就算贵为帝后,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别人怎么想吧?”
这话难听,但不能说有错。
太后揉了揉眉心,又来了,这臭脾气也不改改。
惹她不高兴,就立马发作,都不肯过夜。
宫嬷嬷脸色一沉,冷声喝道,“放肆,怎么敢在太后面前大放厥词?”
琳琅面不改色,拂了拂衣袖,”你们皇室就是矫情。“
贱人就是矫情,不问她的意见擅自决定,还要她欢天喜地的接受,这也太过了。
太后不想看她发脾气,连忙挥手。
”退下吧。“
琳琅也不行礼,直接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桀骜不驯的性子必须打磨一下,否则迟早会出事。“
敢跟太后顶嘴,她以为自己是谁呀,连公主都不敢做的事情,她倒是理所当然。
不行,太后的尊严必须捍卫!
太后很烦燥,不耐烦的摆手,“那交给你去办,不要让哀家希望。”
“包在老奴身上。”宫嬷嬷不爱管闲事,但这一回实在